第七百二十四章 原形畢露(3/6)
作對,心中已是不滿,正要說話諷刺他們兩句,就聽一旁道——“不必麻煩,外祖母身體抱恙,這點小事何必經過她老人家,拿來本王一看便知。”
竟是寧王開了尊口。
薛睿望他一眼,但見劉灝面上慣有的虛偽笑容,一副要攪混水的樣子,什么也沒說,就將賣身契拿給了他。劉灝翻來覆去看了看,抬頭對薛睿道:“本王作證,是真的。”
王御史這下又翹起了尾巴,不忘恭維寧王:“王爺心存孝道,真乃大善。”
底下尹周嶸很松了一口氣,暗暗向寧王投去一記感激的眼神,有了寧王作證,這張賣身契的真假再無從質疑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王御史指著翠姨娘冷聲道,“你知不知道身為下人,背主私逃又偷盜主人家財,兩重罪名,足夠叛你游街示眾,浸豬籠了!”
翠姨娘兩腳發軟,她指望著余舒出來給她撐腰呢,到現在余舒連人都不見,上頭大老爺就要定她的罪,讓她如何不慌,六神無主之下,頓時露了哭相,一屁股軟倒在地上,翻來覆去只會說一句話: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
劉灝有趣地看著坐在地上耍賴的翠姨娘,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她與老練精明的余舒聯系到一起,有這樣軟弱無能的娘親,是怎么教出那樣爭強好勝的閨女來的?
“啪!”王御史又敲了驚堂木,一下就讓翠姨娘閉了嘴,他轉頭看著薛睿,故意刁難他:“此犯拒不認罪,又不能動刑,你有什么法子讓她招了?”
薛睿不慌不忙道:“急什么,我還有話沒有問完。”說著就看向尹周嶸:“本官查到,余夫人入京之后,曾到你府上小住過幾日,對否?”
“確有此事,”尹周嶸早有準備會被問到,所以不慌,解釋說:“那時余女御剛剛考取了功名,又——又攀附上了貴人,翠姨娘有恃無恐,就到我府上認親,妄想著將她的女兒說給我的幺子為妻,厚著臉皮賴在我家不走,后來還是余女御上門將她接去了。”
若是余舒在場,一定會呸他一臉唾沫星子,當初明明是尹鄧氏相中了她大衍女算子的身份,又以為這樣的兒媳婦好拿捏,就把翠姨娘扣在她家,差了媒人找到趙慧家說親,結果被余舒轟了出去。
薛睿不由地冷下臉色,質問他:“這么說來,你早就見過余夫人,那為何當時沒有告發她,非要等到事后,再來翻舊賬?”
“只因我夫人心善,便想著放她一馬,”尹周嶸答得飛快,理由卻有些牽強。實在是他找不出更好的說法,尹鄧氏生辰之日,也請了余舒和翠姨娘到場,不少人都看到她們“和睦相處”的場面。
李侍郎皺眉道:“那如今你又要告發她,卻為哪般?”
“實在是她們母女欺人太甚,婚事不成,就到處敗壞我兒名聲,毀了好幾樁婚事,把我夫人氣得臥床不起,我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尹周嶸一臉不甘屈辱地說。
王御史適時怒道:“奴大欺主、奴大欺主!簡直是可惡至極,這等刁奴豈能姑息?”
尹周嶸也指著翠姨娘,口口聲聲厲斥她:“你這賤婢。當年不知羞恥與人茍且,我與夫人一念之仁,留了你性命,你這賤人不知恩圖報,時過境遷,倒來找我尋仇,真正該死!”
翠姨娘前頭讓王御史嚇傻了,被他迎頭痛罵,倒有些清醒,只道自己是叫人冤枉了。心中也有不忿。聽他一口一個賤人,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抖手抖腳地去拉扯他衣袖。哭喊道:
“老爺。你為何這樣害我,明明是夫人見我懷了孩子,不叫我聲張。打發我隨他走的,怎么地就成我私奔了,老爺,你不能這樣說瞎話啊,你這樣是逼我去死啊!好歹我伺候過你一場,念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尹周嶸看她將那一團污穢都蹭到了他衣袖上,黃白相間好不惡心,又聽她嘴里不清不白說什么“情分”,臊得臉紅脖子粗,使勁兒想要甩開她,兩人就在底下拉扯起來。
“你胡說什么,我與你哪來的情分,賤人!”
“老爺、老爺,你可不能沒良心吶,我當年伺候你也算盡心盡力,你怎么就忘了呢,老爺,嗚嗚嗚......”翠姨娘哭的是肝腸寸斷。
“閉嘴,賤人。”
“老爺、老爺啊!”
聽這一聲聲哭喪,衙門外圍觀的人群中爆出一兩聲哄笑,顯然是看得十分起勁。薛睿冷眼看著這一幕,搶在王御史前頭,抓了驚堂木往案上一拍,“啪!”
“傳證人,司天監女御官余舒。”
片刻之后,余舒帶到,她進門先是環掃了四周,先前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見眾人臉色,多少也能猜到個大概。
“堂下何人?與被告是何關系?”李侍郎發問,他和余舒雖說是鄰居,但是交情不多,是以在公堂上相見,沒什么不適與尷尬。
“在下余舒,現任司天監坤翎局女御官,被告之人,乃我生母。”余舒最后四個字落地有聲,沒有避嫌的意思,更不以為恥。
這種從容不迫,讓門外剛才還在竊笑的圍觀者啞然,面面相覷,竟萌生一股難以啟齒的羞愧不如。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