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真君子(1/2)
薛睿把姜嬅下午來找她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余舒。他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身邊可以毫無顧忌傾訴的人,只有她一個。
“我說你怎么愁眉苦臉的,原來是有麻煩找上門了。”余舒對姜嬅不感冒,對他們姜家的事也不關(guān)心,不過牽扯上薛睿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無非是想幫她們,又怕釀下大禍。”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
薛睿點(diǎn)頭:“衛(wèi)國夫人不是尋常女流之輩,就算我不肯幫她,她也會設(shè)計脫身,但這談何容易,一旦她們沒能走掉,皇上絕不會姑息,我豈能坐視不理?”
“可是假如你幫助她們逃出京城,東菁王就沒了后顧之憂,來日未必不會造反,介時天大亂,你就成了罪人。”余舒接口。
薛睿苦笑:“我與姜懷贏是莫逆之交,他的為人我十分了解,一開始他肯將衛(wèi)國夫人與姜嬅送進(jìn)京城,便是向皇上表露忠心,那時候他肯定沒有謀反的打算,然而皇上竟拿姜家母女逼迫他走上一條不歸路,憑他智勇,將來叛上,必有一場大亂。”
聽上去這就是個死局,不幫東菁王,姜家可能就要完蛋,幫了東菁王,又有可能成為千古罪人。
自古忠義兩難全,大概就是這么個情形。
余舒對姜家沒有好感,同樣的對朝廷也沒什么歸屬感,是以薛睿看來是個難題,對于她。卻根本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
“那我問你,你有法子讓姜家母女平安離開京城嗎?”
薛睿實(shí)話道:“我有七成把握。”
余舒笑道:“那就好辦了,你大可不必鉆牛角尖,既然你左右為難,幫與不幫都是錯,不如就問問天意,讓我來為你卜上一卦,看你該不該幫這個忙。”
乍一聽到她的主意,薛睿啼笑皆非,可是仔細(xì)那么一想。又不失為一個做決定的好辦法。
凡人求神問卜。不就是因?yàn)閾?dān)憂前途嗎?
“好,就聽你的。”
*
余舒與薛睿回到寶昌街的宅邸,要用六爻為他周算,必需用到仿太清鼎焚醍醐香。這兩樣寶貝都被她帶回家中收藏。不敢隨處亂放。
進(jìn)了大門。余舒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周虎帶著幾個仆人在打掃客廳,又一瞥東邊花池濺出來的水跡,頓時心中有數(shù)。
“姑娘回來了。”周虎小跑上前。看到與她同行的薛睿,一疊聲地問候,只因余舒沒有開口,他就沒提今天又有官差上門要人的事。
余舒帶著薛睿往后院走,她閉口不談,薛睿卻不能不問。
“尹周嶸還在四處告發(fā)你嗎?”
他最初從瑞林口中聽說,回過頭就從余舒這里問出了詳細(xì),看她滿不在乎,他也就沒提出來要幫忙,只在暗中替她打算。
余舒嗤笑一聲,道:“讓他隨便去告,只要我娘不上公堂,他手上再多鐵證,也是白搭。”
民告官難,官告官就容易了么,她和尹周嶸是平級,他只能通過正常途徑要求提審翠姨娘,她卻可以鉆司法的空子,大安律上是規(guī)定有逃奴與私奔是重罪,可大安律上也說了,持有戶帖者為良民,五品以上職官父母皆不問堂,除非三司同審。
即是說,翠姨娘有權(quán)利拒絕上公堂,除非是大理寺、刑部以及都察院三司共同審理,他尹周嶸還沒這個臉面湊齊了三司為他出頭。
尹家二房硬要說翠姨娘是他們家的逃奴,可是余舒早就通過薛貴妃在戶部為翠姨娘補(bǔ)辦了戶帖。
所以凡有官差上門來要人,她可以毫不客氣地通通打出去,這法子是無賴了些,但誰能說她有錯呢?
薛睿看她一臉精明,就沒再多問,隨她到了北大廂的書房,等待她回房換了衣裳,取出小青爐,洗手焚香。
......
六爻四篇章——國事天下、天災(zāi)、前途吉兇、姻緣和合。薛睿欲問之事,可以算天災(zāi),亦可以算家國天下。
前者爻眼是薛睿的生辰月日,以及他相助之人的姊妹年歲,后者爻眼是他相助之人的生肖屬相與生父壽時。
幸好這些爻眼薛睿都答的上來,否則余舒也不能起卦。
從問卜到排卦,再算周詳,一丸醍醐香也就夠她算出一卦,為了薛睿,她倒不吝嗇,用了兩丸,才算出個結(jié)果。
將兩卦都算了一遍,余舒才在薛睿求知的目光中,為他講解:“第一卦取妻財爻,卜前途是個通達(dá),卜取舍則是求仁,依你所問之事,該幫姜氏母女離京,且你此舉順?biāo)臁!?
薛睿的臉色不覺嚴(yán)肅起來:“那第二卦呢?”
余舒的手指在紙上劃拉,遲疑道:“第二卦是為兄弟爻,卜你本身乃比劫,比劫者,當(dāng)重情義而忌貪財,卜求助者,乃稱大善,從卦象上看,你若憂心天下,當(dāng)襄助東菁王脫困。”
她說完,自己先納悶了,讓東菁王脫困居然還是個利國利民的好事?她簡直懷疑自己是算岔了。
她看著薛睿詫異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伸手要開香爐,邊說:“要不然,我再算一遍吧。”
雖說有了醍醐香,她也不是十成十就能算得準(zhǔn)。
“不必了,”得她兩卦,薛睿心中已有了結(jié)論,他按住了余舒的手,道:“當(dāng)初我與東菁王結(jié)拜,曾對天地發(fā)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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