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被坑了(1/4)
京畿一帶多得是小村小鎮,就在都城以北十里開外,就有一個無名的小村莊,村子里總共十幾戶人家,都是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誰能想到,因為無故失蹤而在京中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的薛睿,此時就被困在這個小村子里。
半個月前,他在鳳華府辦案,臨時下榻在驛館,就在余舒派人去給他通風報信那天夜里,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闖入他的宿處,只用一句話,就讓他主動地跟著對方離開了。
那人說:想知道你的養父是誰害死的就跟我走。
不是他不夠謹慎,這世上知道他并非是薛皂親生兒子的人寥寥無幾,哪怕明知是計,他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再者對方身手了得,就算他拒絕跟他走,他必然另有手段帶他離開。
況且,余舒派有人來,一旦他無故消失,她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憑著他們之間的默契,知道他失蹤的細節,一則室內既沒有打斗痕跡,二則沒有驚動旁人,一定能猜到他沒有性命之虞。
薛睿自認為考慮周全,唯獨失算了他在余舒心中的分量,他失蹤三五日倒還好,一連半個月杳無音信,叫她如何保持冷靜不會感情用事呢?
這是一個用土墻圍做的農家小院兒,院兒里三間屋,西屋是灶房,堂屋睡人,東頭是間子茅屋,挨著牲口棚,養了一頭驢子,拴著一匹馬。
那人誘使薛睿離開鳳華府之后。便將他帶到這小村莊,吃住都在這小院子里,那人并不限制他來回走動,只有當他出門辦事的時候,才會客客氣氣地“請”薛睿進屋待著。
這天,那人早上又牽了騾子出門,眼下薛睿就被關在中間的堂屋里,門從外頭鎖上了,這屋里墻上挖有兩道土窗,寬約半臂。能夠透氣采光。人卻是鉆不出去的。
薛睿在土窗下頭擺了一張條凳,無所事事,就看著外頭院子里的一片天地,思索。
幾日前。他嘗試破門。而在他劈開那扇房門表皮粘合的木料。發現里面裹得竟是石頭之后,就放棄了逃脫的打算。
十多天過去,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并將囚禁他的人的目的猜出了七八,確切來說,對方不是要囚禁他,而是為了阻止他回京。
如果他不知道京城里發生了什么事,勢必會被蒙在鼓里,巧的是余舒派來送信的人搶在了前頭。
這就不難推斷了。
門外傳來一陣驢子的哼哼聲,那人回來了,驢子馱著一條鼓囊囊的背囊,不知采買的什么東西。
“薛大人,我回來了。”金柯從驢子上卸下背囊,快步走到屋前,一面騰出手來開鎖,一面與坐在窗邊的薛睿打招呼,對待他不像是囚禁犯人,倒像是請回家的客人。
推開厚實的屋門,頓時敞亮起來,薛睿看著金柯走進來放下一半東西,又匆匆拎著另一半到隔壁去燒火,完全不擔心他會趁機逃跑。
薛睿起身跟了過去。
金柯正在剁羊骨,挽高了袖子一刀一刀劈得帶勁,方正的臉上掛著一絲不茍的表情,抬頭看了眼杵在灶房門邊抱臂相望,便對他呵呵一笑,帶著微不可覺的討好,解釋說:
“路上遇著些麻煩,回來遲了,我看桌上放的烙餅你沒動,是嫌干不好嚼吧。沒事,今兒晚上咱們開葷,我給你燉個羊肉湯,保管鮮香。對了,我從鎮上買了干凈的衣物,你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薛睿沒有回應,默著臉,轉身回了房。
金柯拿手腕蹭了蹭鼻尖上濺的血水,自言自語道:“這都第五天了,不搭理我也不問我,怎么叫我心里瘆地慌呢?”
傍晚,羊湯熬好,端上飯桌,金柯瞅著薛睿從外頭走進來,先盛了一大碗給他,見他換上了那一套青灰色的布衣,披散著半是濕潤的頭發,眉目淡然地坐在他對面,左手執筷,慢慢在湯碗里攪了半圈,那姿態不經意間就與金柯心目中最為崇敬之人影合了一半。
讓他一時間忘記了眼前噴香的羊肉,只顧盯著他看,直到薛睿抬頭,給了他凌厲的一眼。
金柯面有尷尬,沒話找話:“這窮鄉僻壤的你住不慣吧。”
“住不慣,他讓你幾時放我走?”
沒想到薛睿破天荒地開了尊口,金柯沒來得及受寵若驚,就聽出了不妥,薛睿突然發難,讓他反應半了一拍。
薛睿卻不等他回答,放下筷子,幽黑的眸子直刺他雙目,仿若洞悉了一切:“你不用再和我打馬虎眼,我已知是誰指使你把我誘騙到此地,你回去轉告他——不管他為了什么目的,盡快放我回京,如不然,我與他老死不相見。”
金柯一怔,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辨不清他是不是在詐自己。要知道半個月前他將薛睿從鳳華府帶走至今日,就沒有泄露過半句底細,他又是從何處看出的端倪?
薛睿見他不信,嘴角冷勾,只說了一句話:“公主墓,歸來居。”
對他身世一清二楚的只有那么幾個,此人在薛家遭難之前讓他遠離京城,分明是早有所料,本來他曾懷疑是有人要針對薛家,然而金柯對他謙讓周道的態度卻讓他有了別的猜測。
今年八月,他與余舒景塵三人前往公主墓祭拜,在安縣郊野的一處隱居之地,遭逢了那位隱姓埋名的雁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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