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被坑了(2/4)
事后證明,雁野先生正是二十年前假死脫身的云華易子,就在回京之后,薛睿無意中從余舒口中得悉真相——
原來云華易子失散多年的另一個兒子,就是自己。
云華當(dāng)初與余舒私下約定,讓她幫忙尋找長子下落。留給她一個線索,讓她去查寶太年間在任的一位蘇州令,其實那就是薛睿的養(yǎng)父,薛皂。
由此見得,云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囑托余舒,并非真要她為他尋人,而是一早就認定了薛睿,無法直接相認,就借余舒的口。告訴薛睿。讓他自己選擇,是不是要認父。
如果他沒有料錯,昔日趙小竹口中那個武功高強的義兄就是金柯,而指派金柯將他帶到這個小山村藏起來的。無疑是云華。
薛睿乍然說破。金柯竟無言以對。
兩人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頓飯。當(dāng)夜,薛睿和衣躺在簡陋的木床上,半睡半醒之際。聽到門上鎖鏈細碎的摩擦聲,不必睜眼,也知道是金柯悄悄離去。
......
金柯快馬行夜路,黎明前來到一座人口不過百戶的小鎮(zhèn),停在北街一戶人家的后門。
聽到敲門聲,趙小竹打著哈欠出來應(yīng)門,撐著一雙惺忪的睡眼,口中抱怨:“一大早的,天還沒亮呢,大兄,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呢?!?
金柯卻沒工夫聽他廢話,大巴掌按著他腦袋將他撥開了,一面往里進,一面低聲問道:“義父昨晚幾時睡下的?”
“不到三更就歇著啦。”
金柯聞言,便不作猶豫地上前輕叩房門:“義父,有急事?!?
不等他說第二遍,屋里就亮起了燈火,然后是“叮啷”一聲短促的鈴響。金柯扭頭沖跟在后頭的趙小竹使了個眼色,讓他外面等著,一個人推門進去。
云華披著一條罩衫坐在床邊,彎腰去夠小木幾上的茶壺,一縷摻白的發(fā)絲從肩頭垂下,朦朧的燭光影出他這一剎的衰老。
金柯眼澀,大步上前,從他手中接過茶壺,半蹲在他床前奉茶。
生于北地,父是進犯陽城的蒙古軍官,母親是一名可憐的歌姬,他身上流著一半蠻人的血統(tǒng),自小在屈辱中掙扎,背負著奴隸的烙印,親眼目睹生母死于一群兵痞的踐踏,卻要茍延殘喘地乞憐求生。
他厭惡世人,更憎惡自身,恨不能死,卻僥幸而活。
若不是遇到了義父,予以他一次選擇脫離苦海的機會,他恐怕會一直卑劣地活著,生不如死。
肩頭落下一只手掌,金柯從短暫的回憶中拉扯回現(xiàn)實,抬頭看見義父詢問的目光,他按捺心緒,直起身道:“弟弟察覺了,他猜到我的來路,讓我?guī)г捊o您。”
云華微微動容,張了張嘴,輕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說下去。
“弟弟說,他要回京,讓你放他離開?!毖︻5脑捒蓻]有這么溫和,金柯肯定不會有一句學(xué)一句,拿來戳他義父的心窩。
云華目光閃動,豎起三根手指,又打了一個手勢。
“您要我三天過后,送他回京?”金柯看懂了,卻不明白云華為何這樣決定。
“您已算出薛家大禍臨頭,他此時冒險回京,九死一生,為何不讓孩兒和他說個清楚?我看弟弟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如果讓他知道義父這樣做都是為了他好,一定不會錯怪您的。”
云華搖搖頭,手語道——‘薛家于他有養(yǎng)育之恩,他不會輕易割舍,終須做個了斷?!?
金柯緊抿雙唇,看起來并不贊同云華的決定,他與薛睿雖然是異姓兄弟,相處不過短短半個月,但他跟隨云華十?dāng)?shù)載,時時感受到他對這個兒子的拳拳父愛與愧疚,自覺取代薛睿享受了云華多年的關(guān)愛,早就暗下誓言,有朝一日尋回了弟弟,要加倍地回報,眼下讓他送薛睿去自投羅網(wǎng),他如何甘愿。
“您不準(zhǔn)備和弟弟相見嗎?”
云華輕嘆,殺妻之仇、奪子之恨,一日不報,他一日無顏面對骨肉至親。
金柯端詳著他的臉色,突然間跪了下來,懇請道:“求義父讓我留在弟弟身邊,護他周全。”
云華知他一腔熱忱,猶豫了片刻,左手落在他肩膀上,算是默許了。
接下來,又交待了他幾件事,便讓他出去和趙小竹道別。
*
就在京城因為薛家異變暗潮涌動之時,朝廷又有了一次大舉動。
兆慶一十四年十月下旬。兆慶帝決定派兵征討東瀛島國,擬旨六道調(diào)兵遣將,第一道圣旨就是任命駐守東北的東菁王姜懷贏為東征大元帥。
原本不贊同東菁王領(lǐng)兵的一干朝臣,因為薛凌南被停職禁足,人人自危,在后來的議論中,保持了沉默。
傳旨當(dāng)天,衛(wèi)國夫人就聽到了消息,對政治極具敏覺的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當(dāng)即就讓人去找在外游蕩的女兒。
“母親。這么急著找我回來干嘛?”姜嬅不情愿地被人“帶”回來。
衛(wèi)國夫人問她:“你整日不回家。在外頭忙什么呢?”
“您沒聽說薛家出大事了嗎,薛大郎都失蹤好些天了,我到處找他?!苯獘脩n心忡忡地說。
衛(wèi)國夫人當(dāng)然早就有所耳聞,畢竟她的兒子與薛睿是金蘭兄弟。她不可能全無關(guān)心。但是身在帝都。她的一舉一動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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