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心儀之人(1/2)
七月初九,是薛睿生辰。
薛府的少爺小姐們向來不興鋪張擺宴,就連薛睿這長子嫡孫也不例外,去年他回京及冠,薛凌南主持大辦了一場酒宴,今年循例,只在府中備上三五桌好席,邀請同僚好友。
早晨,薛睿起床,便有院內(nèi)管事帶著一干下人在屋門外磕頭道喜,上得了臺面的小廝與丫鬟,都親手奉了壽禮,當不得什么稀罕東西,全是一片心意,薛睿笑笑收了,讓寶德一并歸在屋后。
“祖父下朝回來了嗎?”薛睿叫來守二門的管家詢問,薛凌南位列一品,除卻寒暑沐假,朝朝都要進宮參事,所謂天子近臣,正是如此。
“回大公子說,老爺尚未歸府?!?
“你去吧,讓人過去瞧著,祖父回來便傳與我?!?
薛睿站在門口走廊上,看一眼天邊升起的紅日,心中是想:
有件事情,必要趁著今天說清楚。
......
薛凌南從宮中歸家,剛剛換下官服,就聽說薛睿來請安。
“今日是城碧的生辰吧?”薛凌南側(cè)頭去問徐力。
身為薛府二總管,徐力乃為薛凌南的左膀右臂,薛凌南中年時期曾領(lǐng)兵邊外,這徐力就是他當時屬下的一員武將,后來因為違犯了軍紀,被薛凌南保全性命,未能繼續(xù)仕途,便留在了薛府。
“老爺沒有記錯?!毙炝难诀呤稚辖舆^了湯茶,低頭嗅了茶氣,才捧給薛凌南。
“屬下早就備好了禮物,是您上個月提到過要讓大公子閱習(xí)的一部兵書,一早就讓人送到東廂去了?!?
薛凌南點點頭,側(cè)目看著盆鏡中斑白的鬢角,輕嘆道:
“到底是老了。一日不如一日精神,總記不得事情?!?
徐力低頭道:“老爺操勞國事,為圣上分憂,殫精竭慮,哪能事事在心?!?
薛凌南不置可否,漱口后,便讓人去把薛睿叫道上房來。
薛睿進了大屋,看到坐在橫榻上的薛凌南,先行問候。
祖孫雖同在一府,卻也不是每天見得。薛家二爺早在兵部任職之初,就聽從薛凌南的安排,遷到了西府去住。這番舉動,在外人看來,擺明是薛凌南認定了將來要將家業(yè)都傳給薛睿的表現(xiàn)。
“坐著吧?!毖α枘现钢x他不遠的一張椅子。
不幾天前,祖孫兩個為了薛瑾尋的婚事,在書房爭執(zhí)一場。事過之后,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又做起了嚴長順幼。
“今日你又長了一齡,往后行事更要穩(wěn)重,在外端方,在內(nèi)修性。切不可辱沒了我薛家的門風(fēng)。”
薛凌南訓(xùn)誡了幾句,看薛睿認真聽著,并未露出不耐。他神情漸有緩和,就道:
“你這一早上急著跑過來,除了問安,還有別的事情?”
人道是知子莫若父,那是因為兒子是老子教出來的。同樣被薛凌南當成是兒子一樣養(yǎng)育成人的薛睿,一舉一動。又怎么逃得過薛凌南的眼睛。
薛睿兩眼正望著薛凌南,道:
“是為我的婚事?!?
薛凌南掃他一眼,便猜到她下文,于是道:“伯爵府的小姐才貌雙全,你有什么好不滿的?”
“孫兒不是不滿瑞家小姐,而是——”薛睿轉(zhuǎn)頭看了看洞開的屋門。
薛凌南會意,擺擺手讓徐力驅(qū)散了門外下人,關(guān)上門在外面守候。
屋里只剩祖孫兩個,薛睿才徐徐開口:
“前些時候,我夢見十公主亡魂。”
薛凌南猛一皺眉,沉聲道:“人死了多久,你還是念念不忘。怎么,你難不成要告訴老夫,是她的鬼魂要你不可娶妻?”
薛睿握住扶手,低頭道:“十公主只說她死的冤枉,要我?guī)退檎艺鎯?。祖父也清楚明白,當年絕無可能是妹妹動手害了公主,兇手另有其人,圖的是貴妃娘娘與我薛家,難道祖父就不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暗算嗎?”
聞言,薛凌南卻絲毫不為所動,冷眼道:
“時過境遷,還去追究這些做什么,就算你查找到了兇手,還想到圣上面前去平反昭雪嗎?”
薛睿仔細看著薛凌南神情,面上突然露出一抹自嘲:
“原來祖父早就知道整件事是寧王主使的?!?
他一直疑惑,為何當年薛家吃了那么大一個暗虧,薛凌南會這樣無動于衷,甚至默認了薛瑾尋是害死十公主的兇手。
原來是他早就知道真相,所以才會保持了沉默。
也難怪去年他剛一回京,薛凌南便堅持讓他與劉灝斷義,不惜翻臉,說是劉曇回京,實則是看清劉灝險惡,才使他遠離。
“這是您的主張,還是圣上的意思?”薛睿問道,心中以為是后者,皇上如果蒙在鼓里,并未示下,薛凌南豈不剛好抓著這個把柄,將劉灝扳倒。
可是他選擇了忍氣吞聲,無非是他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聽到薛睿這接連兩句話,薛凌南神情總算有了一點變化,一手扶上膝蓋,正眼端詳著他,道:
“你真是大了?!?
每每看到薛睿,就讓他想起來英年早逝的長子,有時候他覺得恨,有時候又是可惜,恨的是眼前這個孩子使得他愛子喪命,可惜的是這個機智過人的孩子,到底不是他薛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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