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負(1/2)
“所謂大安禍子,即是一人之身,系結這一朝興衰者,他之命數,呈于國運,此子生來應禍,命煞災星,非要有得道者以命抵命,否則早夭于天倫。(。純文字)然而僅是活其命,不足以太平,非要尋一破命人,才可破解他生身命數——景塵,便是這一代的大安禍子了。”
薛睿初聞這一段秘事,第一個念頭是荒唐,但他又知道余舒絕不會空口白言,那便是確有其事了。
這下子,可讓他震驚了。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問余舒:“你是幾時知情的?”
其實他是想問,她一個人藏著這樣深重的心事多久。
大安禍子——這恐怕是聽一聽都要招來殺頭之禍的驚天秘聞!
余舒輕撇嘴角,自嘲道:
“一開始,我也只知道景塵命犯計都星,會給周身之人招來禍事,直到雙陽會期間,水筠上門來找我,我才第一次聽說景塵如此驚人的身世,事后我是半信半疑,一直到不久之前,景塵親口向我坦白,我才知道這是真事。”
薛睿有種不好的預感,微微皺眉,問:“他為何要對你說明?”
“說來可笑,他對我坦白的原因,和那一日與我割袍斷義的原因,竟是同一個,”余舒握住扶手,側頭看著薛睿,不避不閃地說:
“他與我絕交,是因為他從小受教,在沒有尋到破命人之前,不可以妄動道心,不可以有愛恨情仇,否則要危及十幾年前為他保命的幾位師門道長性命......你也知道,我曾喜歡景塵,他失憶時還好,可待他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一切。就再不能對我動情。”
“你是否記得他失蹤那陣子,我到郊外尋人,當時騙了你,其實我不單見到他,還和他約定,不再念兒女情長,只做知己人。”
“然而,就在我大衍提名,連中三甲之際,他卻找到我說要絕交——坦白說。我那時冷靜過后,并不埋怨他,也可以體諒他的苦衷。他若為我不顧養育之恩,我反倒要瞧不起他為人,只是...”
只是失望罷了。
不管是之前紀星璇對她滿懷惡意反被她陷害的家破人亡,還是水筠一心將她置于死地反而落得一個殘疾,景塵總是對那些下場可憐的人報以同情之心。卻不會顧惜她這個逞強好勝之人。
不知他是否想過,她也是一個女子,心再狠也是女兒身。
薛睿總算知道了景塵和余舒兩個月前突然變得陌生的原因,心情卻一點不覺得放松,面對余舒黯淡的眼神,他只是覺得心頭莫名的發緊。
他不能去評價景塵有多無情無義。因為他不是景塵,不懂得他的那些苦衷——
可若是這世上也有一個人,能不在乎他的身世是好是壞。能為了他的安危不眠不寐,能將生死交付到他的手上,為他喜為他悲,為他吃苦受罪,那他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不會辜負這一人心。
他羨慕景塵,遇到了這樣一人。又慶幸自己,沒錯過這樣一人。
“既然他與你絕交,為何前不久又找到你坦白,你說是同一個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薛睿敏覺這才是整件事的關鍵。
“......我就是景塵要找的那個破命人。”余舒冷聲說罷,轉過頭去看薛睿的臉色,問:
“你說可笑不可笑?”
薛睿瞳中閃著濃濃的黑光,板著臉道:“一點都不可笑。”
“那還有更可笑的,你要不要聽?”余舒抓著扶手的掌心冒出一層細汗,表面上看著平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緊張。
她真不知薛睿聽說了下面的事,會作何反應,他會選擇和她一起承擔嗎?
還是說,他會和景塵一樣,權衡了輕重與利弊,果斷地選擇將她放棄?
“你說。”
余舒平整了呼吸,極力平淡地說完一整段:
“若要破解景塵禍子命數,則需與我這個破命人結為夫妻,成親生子,若不然,則將危及這天下太平,為皇命所不容許。”
薛睿的臉色騰地變了,也只是一瞬間,他便握緊拳,瞠起目,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
“簡直荒謬!”
家國大義,朝廷興敗,需要用一個女子的終身來成全,這不是荒謬是什么!
“是啊,荒謬,”余舒譏笑道,“我也想不信這是真的,但是我不信沒用,只要今上相信,大提點相信,我便做不了主,景塵也做不了主。能做主的人,哪里會為我這區區一個小民考慮什么,便是景塵這個公主之子,還不是在深山里一待十余年。”
《玄女六壬書》上的記載有幾分真她不可考,但哪怕只有一分可能性,只要危及國運,做皇帝的都不會冒這個險。
莫說是為此決定一兩人的命運,就是死上十個百個,也不過是一句話。
薛睿經過最初的不平,這時往深處一想,深明利害,不禁背后冷汗直下。
不知許久,他心思轉過幾道,方才抬起頭,深深看著余舒,眼神里有一些淡淡的陰沉:
“那你......答應他了嗎?”
“答應他?”余舒被觸動了某一根神經,眼皮跳動,輕聲相詢:“你覺得我應該答應了他好嗎?”
薛睿抿了抿嘴角,低聲道:“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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