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誘餌(1/2)
余舒坐到車上,欣喜地要過薛睿手中的信箋,一邊翻開來看,一邊應付他道:
“你還真有法子打聽清楚。”
前幾天她從劉曇口中得知薛睿處境,便拿定主意要助他破案。所以放下心中顧忌,讓他去調查今年新入院的女學生的生辰八字,是為了用禍時法則查出那個夏江敏夢中將要遇害的墜樓女子。
世家女子的生辰八字都是不會輕易外露的,所幸薛睿真有途徑能在短短三天里查出來。
薛睿被余舒吊了幾天胃口,為查清楚那些小姐們的生辰,確也費了一番周折,這會兒聽她夸,并不覺得意,揉了揉額頭,靠在車壁上,對她說:
“你要這些,到底做何用?”
余舒不能將夏江敏的秘密告訴薛睿,這兩天也想好了怎么解釋,于是將寫滿八字生辰的信箋收進懷里,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我若說我夜觀星象,察覺太史書苑還要再出一條人命,你信嗎?”
薛睿睨著她,臉上一點都不信她鬼扯:“少唬弄我,說實話。”
她若有斷人生死的本事,何必到太史書苑去修學,說出來,一早就被司天監提拔了。
“呵呵,”余舒干笑一聲,道:“其實,我也不大確定,只是猜測。目前來看,曹小姐的死,并沒能成功賴到景塵頭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被誣陷的,我假設真兇心存不甘,不然身為同伙的紀星璇為何會接近景塵,想必接下來他們還會有動作,最壞的打算,就是太史書苑再有人遇害,所以我想從這一點著手。我雖沒有本事斷人死期,可是有能力從八字上推算出禍事,以小見大。說不定能有所洞察,這便是我說的眉目了。”
她的話,乍一聽合情合理,然而不乏牽強之處。薛睿不是沒有聽出來,先前對她期待過高,此時難免失望,卻沒有想到她是為了掩蓋別的事實。
“那為什么你只要我調查今年新入院的女子生辰?”薛睿仍有疑問。
余舒理所當然道:“太史書苑有院生將近二百人,同景塵有交集的女學生,多是今年新入院的,曹小姐不也是嗎。兇手若再尋找目標,十有是會從這群人里下手。”
其實是因為夏江敏的夢境,明確地告訴她,遭人推下樓的女子是身穿粉紅常服的新院生。
薛睿思索一陣,總覺得余舒的說法哪里不靠譜,然而看她神情積極,卻不好再做質疑,只能由她去了。
回到忘機樓。余舒便一頭扎進了書房里,將到手的十多份八字拿出來推算。
午飯時候,薛睿上樓來看過她一回。見她一門心思撲在某種臆測上,搖搖頭,下樓走了。
大概是因為早上看過奇畫的緣故,余舒的推算出奇的順利,事半功倍,在黃昏之前,她便將手中除開曹幼齡和她自己以外的十二名女院生近半個月內的從大到小的禍時全部推算出來。
結果只有一個人引起了余舒的注意,這個人出乎意料還是她認識的。
從禍時上看,這個月二十日,此女將有一場殺身之禍。本來這個人死不死余舒是說不準的,可搭配上夏江敏的夢境,不出意外,那個被推下樓的就是女子就是她了。
“四月二十二十,”余舒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突然間想起來。四月二十這一天,不正是劉曇在暄春園擺酒宴的日子嘛!
余舒猛地站起來,推開椅子,將桌上散亂的紙張攏到一處,叮囑正端茶進來的小蝶待會兒燒掉,匆匆下了樓去找薛睿商量。
薛睿今天沒有外出,就在樓下翻看涉案人士的口供,見余舒推門進來,一臉沉重,不由跟著她心往上提了一下,脫口問道:
“怎么樣,算出什么了嗎?”
余舒將門關嚴實了,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踟躕不知如何開口跟他講明。
薛睿本來不報什么希望,卻見她這樣子,竟不知好壞了,于是哭笑不得道:
“你要說就說,做什么默默唧唧的,讓我跟著心急。”
余舒神情復雜道:“算是算出來了,的確有一個女學生要出事,而且日子就在九皇子酒宴那一天。”
薛睿陡然一皺眉頭,“作準嗎?”
余舒點點頭,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地告訴他:“從她生辰上看,是有一場殺身之禍在即,就不知同書苑這樁兇案有沒有關系了。”
薛睿面露思索,半晌未語。
余舒偏頭看著神情嚴肅的他,過了一會兒,方才試探著提議:“以我之見,到那一天,我們不如盯著她,守株待兔,或許能把兇手給揪出來。”
她這樣做,分明是利用秦月柔做餌,企圖釣出兇案背后那一條鯊魚,此舉有失仁義,她斟酌再三,才說出來,是怕薛睿會反對。
余舒能想到的,薛睿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正在遲疑,就被她先提了出來,轉頭看向她,仔細一些,不難發現她眼中顧慮,心念一轉,神色軟下,對她道:
“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
這么大的事,應由他這個男人來發愁才對,何須要她小心翼翼地左右為難。
余舒見他不反對,才放下心,道:“那咱們就合計合計,到那一天把人盯好了,不管同曹小姐的死有沒有關聯,都不能讓人再添一條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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