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你不害怕嗎?(1/2)
中午,余舒靠在三覺書屋街對面的樹底下,看著大門的方向,一見到有夫子先出來,就站直了身體,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的學生離開,她瞅準了落在人后,獨自一個走出來的余小修,正要喊他,就見有人從后面追上了余小修,拍了他一下,卻是那個煩人的薛文哲
余小修大概是不想站在中間檔人的路,就和他去到一旁說話,說沒幾句,就吵了起來,余舒聽不清他們在吵什么,但見那薛文哲仗著個高個子,對著比他矮小的余小修兇巴巴的,還動手去抓他肩膀,就斷定那小白臉是在欺負她弟弟,皺起眉頭,不再觀望,喊了一聲:
“小修!”
余小修聽見叫聲,左右扭頭,看見樹底下的余舒,一愣,瞪了一眼薛文哲,拍開他的手,急忙忙跑過來,臉上有點驚喜,又有些局促:“姐,你怎么來啦”
“接你去慧姨那里吃飯,”余舒伸手拉一拉他被扯皺的衣領,下巴一抬,指著正往這邊走的薛文哲道:“他剛才和你吵什么?”
“沒什么,”余小修一扭臉看到薛文哲正往這邊來,忙拖住余舒的手,“姐咱們快走吧,我餓壞了”
余舒一看就知道他有事瞞著自己,薛文哲見他們要溜,大步邁上前,伸手擋了他們的路
“余老鼠!”
余舒按著余小修的肩膀,斜睨著他,等著看他這忘恩負義的小白臉有什么好說的ˇ文哲突然看到余舒,只想著攔下她說話,卻沒有準備好說辭,被她那么嫌棄的眼神盯著,差點忍不住又來了脾氣,一捏拳頭,看著余舒男孩子的涅,甕聲道:“你怎么這副打扮,被紀家趕出去是連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嗎?”
“關你什么事”
薛文哲一咬牙,“你這段日子都住在哪,該不是可憐到流落街頭了吧?”
“關你什么事”
“你!”薛文哲被她輕飄飄兩句話氣的抖了肩膀,瞪大眼睛道:“上次看你和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我是怕你不學好,敗壞了紀家的門風!”
要不是站在路邊上,余舒肯定要“呸”他一臉,這小子說話就沒一句招人待見的,還敗壞紀家門風,紀家的門風和她有一毛錢關系,還敢說曹子辛不三不四,也不撒泡尿自己先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余舒尚能鎮定,余小修不答應了,氣怒地伸手推開薛文哲,伸腿去踹他:“叫你再胡說!叫你再胡亂編排我姐!”
薛文哲踉蹌地后退了兩步,看到余舒錯愕的眼神,惱羞成怒,一把手伸過來,揪住了余小修的領子,正要打,就聽余舒低喝道:
“薛文哲!”
他拳頭同一扭頭,就對上一雙黑的陰測測的眼睛,嵌在那張本來乖巧圓潤的臉上,說不出的違和,讓他陌生
“你給我聽好了,你再敢找我麻煩,跟個臭婆子一樣亂嚼舌根,我就把你被人抓去,剝光了當成豬頭擺在祭壇上的丟人事,在這十里八街上好好傳一傳,讓你長個臉,聽到了嗎?”
薛文哲瞳孔放大,回憶起那一晚的可怖,他醒過來,赤條條地躺在一張桌子上,下著雨,四周地上都是一動不動的“尸體”,閻羅殿一樣的場景,成了他每晚的噩夢,不敢和人說,也不敢和人講,生怕別人嘲笑他,看不起他
他狠狠打了個冷顫,剛才還氣紅的臉,唰的就變白了
余舒見他臉色變化,心里冷哼,這么些日子過去,她多少想明白,薛文哲白撿了一命,卻對她這救命恩人這種態度,恐怕是因為那天被扒光了的事丟臉,對她這個知情者,惱羞才成怒,故而總是找自己晦氣
可這事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就因為他受了驚嚇,受了羞辱,就要在他們姐弟身上找平衡,找痛快,有這么便宜的好事兒嗎,她心里頭還不痛快呢,就這么個忘恩負義的苗子,要不教訓,早晚得長歪了
“聽到了還不松手,把我弟放開”
薛文哲頓了頓,手一松,余小修掙脫開來,又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拉著余舒后退兩步,朝薛文哲冷哼一聲,拽著她轉身離開——“你你不害怕嗎?”
一聲沙啞的疑問,讓余舒退身形,拽了拽余小修的胳膊,扭過頭,就見薛文哲紅著眼睛看著她,平日里驕傲又不可一世的眼神,現在就只有恐懼
余舒磨了磨牙,嗤笑道:“怕?怕什么?怕那些壞人再找上你?”
薛文哲狼狽地低下頭,似乎那句標志著膽怯的話一出口,就沒什么難啟齒:“我我每晚上都做惡夢,夢見自己躺在死人堆里,什么衣服都沒穿,好多人都圍著我看,有學里的夫子,同學,還有你”
余舒心里頭有些不舒服,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六”
“我今年十五了,”余舒厚著臉皮謊報“實際”年齡,又把余小修拉到身前,“我弟今年才十一,那天是和你一起被抓過去的,我們兩個因為沒被下藥,清醒地被關在小黑屋里,我弟弟和真正的死人關在一起,待了一個晚上,小修,你告訴他,你當時怕不怕?”
余小修雖不想搭理薛文哲,但還是不情愿地開了口:“當然怕了”
余舒拍拍他肩膀,又問:“那你現在還怕不怕?”
余小修翻了個白眼:“都過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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