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阿姨,是媽媽(2/3)
和七七手拉手看著在院子里洗頭的兩個女人。微笑地傻傻地看著,想靠近卻又害怕。我們好奇她們頭上那白白的泡沫,還有那風吹拂過來的淡淡清香。
女人過來拉我們,要給我們洗頭。這次我倆沒有拒絕,也沒有哭,而是幸喜地玩著各自頭上的散發出香氣的泡泡,時不時你看我我看你的天真地笑。
“娃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哪有娃不跟娘親的。”奶奶來給我們加熱水時,樂呵呵地隨口說道。
“娃是認生,過幾天熟了,準是不會粘奶奶,專粘娘。”坐在門檻上的二奶奶補充。
初嘗甜頭的這兩個年輕女人,在晚上主動發起了攻勢。使盡各種套路,騙我和七七跟他們同床睡。用糖果誘惑,用錢哄騙,奶奶也跟著在一旁唆哄。可我倆只是冷漠地搖搖頭。
智取不成,便強攻。硬生生抱上床,換來的只是大聲地哭叫。女人也心痛地流淚。
我哭累了,在奶奶懷里安靜地睡著。
可早上醒來,卻發現躺在我旁邊的不是奶奶,而是那個漂亮女人。女人早就醒了,正癡癡地盯著我,那雙大眼睛里滿是愛意。
我驚慌失措地猛爬起,哭喊著叫奶奶。
奶奶應聲而來,兩個女人,一老一少,哄騙著給我穿衣服。
一身花色的新棉衣,是女人從深圳給我買回來的。穿上新衣服,女人給我梳上兩個小辮,然后再扎上兩朵小紅花。一旁的奶奶不停地夸我漂亮,我也停止了抽泣,開始咯咯地笑。
我發現我對花過份的喜愛。那時是,現在還是。這也許是一個女人與生俱來的臭美。
對扎在頭上的兩朵小紅花我并沒滿足,而是一個人偷偷地在大包小包里翻找。女人走了進來問我在找什么,我羞澀地指了指頭上的小紅花。女人便打開了一個鐵盒子,里面全是花,各種顏色的。
這鐵盒子花是我的了。我興奮地一路蹦跳著來到院子。
“奶奶,快看,這么多花花。”那神情如同獲得珍寶。
“這么多漂亮的花花啊,誰給你的啊?”奶奶明知故問。
“那個阿姨給的。”
阿姨,這個字眼我并不陌生。學校有位女老師,跟現在我家里的這位女人一樣,年輕漂亮。每每我和七七去學校玩,女老師都會親切地叫我倆喚她為阿姨。
“傻孩子,不是阿姨,是媽媽。”奶奶撫摸我的頭。女人走了過來。“媽媽來了,叫媽媽,媽媽以后會給咱買好多好多的花花。”
看著女人,我又羞澀地低下頭。那聲“媽媽”在心底千呼萬喚,卻沒能叫出口。
一天接一天的日子,我習慣了女人的存在,也貪婪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寵愛。一日三餐,女人就像是我身后的尾巴,端個飯碗,跟在沉溺在戲耍中的我的身后,哄求著給我喂食;每天數十次的在我臉上親了又親;不厭其煩地托著我的雙手將我舉高高,動作起伏應和著我的朗朗笑聲;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后,任我風一樣的瘋跑。
“吃飯了…”奶奶在里屋叫喚。
院子里,女人跟一群嬸嬸們正興起的聊著家常,沒聽見奶奶的叫喚。
“媽媽,奶奶叫吃飯了。”我走近女人的身旁叫道,聲音有些許抖動。
女人似乎仍沒聽見,沒有轉過臉來。人群中安靜了,嬸子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七七的媽媽正面對著我卻不停地在給女人使眼色。
“媽媽,奶奶叫吃飯了…”聲音明顯比第一句低。
…
我已沒勇氣再叫一聲,可也沒勇氣在大家目光注視下灰溜溜地離開。兩臉憋得紅通通,像熟透了的蘋果。
恰到時機,女人猛地轉過頭。她剛才是假裝沒聽見我的叫喚,也許是太過美好,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需要片刻兒去緩和內心的激動。
女人摟過我,沖我寵溺的笑:“誰叫吃飯了?”
“奶奶。”
“奶奶叫誰吃飯了?”
“奶奶。”
“奶奶叫誰吃飯了?”
“媽媽。”
女人抱起我,又是在我臉上親了又親。我貼在她懷里,與她那顆急劇抖動的心緊緊貼在一起。如果那時我抬頭,肯定能清晰地看到掛在她眼角的兩滴滾燙的淚水。
媽媽,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稱呼。醞釀已久,我終于叫出了口。
這也許不是我第一聲叫媽,卻是我人生中能如此清晰憶起的第一聲媽。媽媽,多么幸福的字眼。百叫不煩,百聽不厭。也是因為這一聲媽,才宣示了我與這女人之間的血濃于水的關系。她是我媽,我是她女兒。
生我的是我媽,養我的卻是日夜不離的奶奶。
爸媽們大包小包的興喜趕回家,過完春節,又必須得大包小包的無奈地匆匆離走。對于孩子們來說,像是剛被給了顆糖,結著又挨一巴掌。甜甜的滋味還沒下心頭,啪啪的痛感又上了眉梢。
二歲的幼童吃慣了米磨成粉熬成的粑粑粥,不料媽媽春節回家不忍給點痛愛,掏出乳房喂孩子奶水,又勾起了孩子的欲望。走后,粑粑粥給吃不吃了,餓得嗷嗷大哭,奶奶們無奈,只好把自己的奶頭塞進孫子的嘴里。雖然叭叭地吸不出奶水,可孩子終究是沒哭了。最讓人無奈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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