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霜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冷清竹忍不住笑了起來。
    傅應劭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一定要考慮好了，兩口子過日子，是天長地久的，不是他對你好，你對他好就成的。”
    陳白霜用自己的生活閱歷說話：“你可不要一時沖動，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一輩子都交出去。”
    冷清竹給母親捂手：“所以呢？都已經訂了親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退婚也不是什么難事吧，你傅伯伯傅伯母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傅奶奶也很疼你。”
    “為什么不說我哥，是明知道他不會同意吧？”
    冷清竹好整以暇的看著母親。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親娘竟然會這么可愛。
    一向冷靜寡言的陳白霜吞吞吐吐：“他對你多實心眼啊，誰又不是沒看出來，他要是能同意才是有鬼了。”
    “所以啊，您不覺得咱們在這說這些都是白費心機嗎？就我哥那個心眼，跟馬蜂窩似的那么多，咱們這些人，都捏咕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您說他要是不同意，就算是誰心軟，也是沒辦法吧？”
    冷清竹一句話說中了陳白霜的心事，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西山墻后的傅應劭眉頭緊皺。
    所以，清竹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只是因為斗不過他嗎？
    而不是出于自愿的？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再也止不住，傅應劭的心情迅速低落了下去。
    他喜歡冷清竹，為了得到她，也可以不擇手段。
    他也不否認，自己當初的確是厚臉皮，耍無賴的告白，非要逼著冷清竹答應這門婚事的。
    可是，他以為，冷清竹多多少少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且，她也真的是這么說的。
    可沒想到……
    他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不去聽，不去想，這樣等到她們真的提起退婚的時候，他就可以假裝一切都不知道。
    至于退婚，更是沒門的事情。
    可是，腳步卻挪不開。
    靠在墻上，傅應劭只覺得內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正在拉扯著，這讓他甚至忽略了冷清竹母女口中的隱疾。
    陳白霜又在嘆氣：“是啊，應劭那個脾氣，退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重點不是他同意不同意，媽，是我不想退婚！”
    傅應劭迅速站直了身子，側著耳朵傾聽，生怕錯過冷清竹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知道，應劭對你那么好，真的退婚，咱們也于心不忍，媽也想過，這輩子，你怕是再也遇不到一個比應劭對你更好的人了，只是……”
    “媽！”冷清竹沉聲道：“我想跟我哥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對我多好，也不是因為他為我付出了多少。更跟我爸的什么承諾，什么面子都沒有關系，您也不要考慮什么救命之恩，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喜歡這個人，我想跟他過一輩子，相伴到老！”
    “清竹……”陳白霜提醒著女兒：“可是他有病！”
    “那不重要，就算是沒有小孩兒會怎么樣，柏拉圖式的愛情也沒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