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閣 少主的媳婦(1/4)
鐵三本來嬉笑人生的心情,如今實在是笑不起來。看著船下緩緩流動的明水,他甚至生出如果真是冥河都毫不猶豫跳進去洗洗的想法。已經離開永鎮城一日了,可是一想到統領大人當時尤為凝重的囑托,心思更加沉重了幾分。
“臨老,臨老,怎么統領大人給我這么一件差事,這可是要了我的親命了。”苦苦嘆息。
“老頭子,從永鎮城出發就看到你愁眉不展,一路上都不知道哎嘆多少次了。五年了,統領大人好不容易給咱安排個任務,你還這樣!”一個給人憨厚感覺的年輕人,端著酒壺問道。看到鐵三再次把酒碗一飲而盡,生氣的撇過頭去裝作沒看到。
“憨子,你個憨瓜懂個球啊!如果不是比天大的事情,還用我老人家唉聲嘆氣。算了,跟你個憨瓜說再多也沒用。倒酒!”鐵三瞪著憨子說完,踢了他那粗壯的小腿一下。不過想起統領大人從未有過的緊張語氣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統領大人啊,你怎么就把這樣一個重要的任務給我鐵三啊,哎呀呀,可愁死我了呀。”
說著右手狠狠拽下幾根本就不多的胡須,疼!真疼!看來不是做夢,臉色更是如喪考批。
憨子未敢多言,他跟隨鐵三五年了,天天嘻嘻哈哈的,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停的唉聲嘆氣。若不是自己知道他曾經的戰績,讓其余幽甲衛看到又以為這個老頭五年來終于被安排個任務還怨天尤人。
剛加入幽甲衛的憨子被安排天天伺候一個糟老頭子,心里埋怨大了去了。三年時間天天跟著他不是喝酒就是曬太陽,還時常說一些戰場上如何如何保命。
有一天,老頭子又在胡言亂語,正巧被一伙殺伐返回的幽甲衛聽到嘲笑出聲。憨子因為伺候一個瘋老頭感到羞愧,當下更是無地自容。氣的一扔酒壺,對著混醉的老頭子甕聲道:“大爺,你是俺親大爺,能不能行行好,和營長說一聲把我調到先甲營去,哪怕明天死了呢,也省的天天讓人嘲笑來的舒坦。”
老頭子當時瞥了自己一眼,“你個憨瓜就這么想死,那還不如找個井跳進去來的痛快。”
讓自己沒想到的卻是那天晚上,一個絡腮胡子的人一身幽甲整整齊齊跪在門外。自己瞧清他肩甲的時候,心里就像打鼓一樣跳的厲害。’先甲營營長大人。’
幽甲衛每次大戰必是先甲營排在最前死戰,而先甲營的營長在幽甲衛那可是牛氣沖天的人物。大晚上的跪在老頭子門口,這可是怎么了。
正在自己想不通的時候,就看到寬衣解帶的老頭子疾步走出門對著跪著的營長就是一腳。被揣的翻身倒地的營長不僅沒有發怒,反而再次跪倒原處。又是一腳,再跪下,又是一腳……自己目瞪口呆中,被踹了十多腳的營長身上早已布滿了腳印。老頭子氣喘吁吁的罵道:“我他媽的怕死?我鐵三會怕死?誰教的軍卒能點著我的鼻子尖說我怕死?啊,你個該死的棒槌。”說著說著氣急又是一腳。
可能發泄完了怒火的緣故,也可能真的累了。老頭子悶悶的坐在門檻上,自言自語。
“如果不是為了統領大人,我又怎么想這樣混日子!幽甲衛何時養過閑人,又何時出過閑人。”蹬了依舊跪著的營長一眼。“滾吧,也就對你們才能無所顧忌的發發火。也不用追究那幾個人,還有……”一指身后早已經傻了的憨子說道:“這個憨瓜嫌棄伺候我丟人,想去你們先甲營送死。營長大人要不今晚上領走吧。”
營長問言,抬頭看著嚇傻的憨子,“千戶都伺候不好的人,不配來我先甲營。”
從此以后憨子才知道老頭子以前也是有大本事的人,旁敲側擊從知情的人嘴中聽到了他當初的壯舉。
千里率營擊寒冰,單騎直面巨人峰。蠻都之外繞城走,萬箭撲面背后行。
鐵三,那可是幽甲衛中流傳最為神勇幾人中的人啊。雖然如今的樣子讓人不敢茍同,可是想到那晚上先甲營營長被揍得滿身的腳印,不僅沒有怨氣,反而因為老頭子消氣反而松了口氣。
再想到平時的種種,他見統領竟然可以不跪,他隨時隨地飲酒執法隊也從未有人前來詢問,自己陪著他曬了三年的太陽竟連看守營地的任務也沒有一次,完全是幽甲衛內最特殊的存在。原先還以為這是因為他瘋瘋癲癲的緣故,最后才明白幽甲衛何時有過閑人。
這次是自己跟著他第一次執行任務,本來心情大好,卻不想老頭子唉聲嘆氣了一天。心底也難以琢磨出什么,只是想起老頭子在城墻下來的時候兩眼冒著精光,還以為統領親自安排的任務并不困難,卻沒想到離開永鎮之后讓鼎鼎大名的鐵三犯難成這樣。
從永鎮城前往安南城,本來就是順水而下,即使明水流速緩慢,可搖動船槳的無一不是幽甲衛精銳之士,速度更是快了幾分。第四天正午,一個絡腮胡子的幽甲衛走到躺在甲板上悠然曬著太陽的鐵三身邊。
“千戶,還有半日就要抵達安南城了。”
聽到這里,安享午后小睡的鐵三瞪圓了眼睛。站起的身子看向遠處,“這么快就到了,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絡腮胡子露出一絲無奈,“千戶,是你出發時就吩咐一刻不停極快航行到安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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