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負今朝(1/2)
他本以為,只要每日為她渡入靈力,就可以緩解她的痛苦。
可他終究還是錯了,靈力可以補,那精元呢?
凌承止不住的顫栗著,逆天改命從來都是個奢望罷了。
在天道面前,凡人的力量終是太過渺小了些,沙礫又怎可與狂風(fēng)比擬?
夜靈艱難的睜開瞳孔,玉手輕撫于他的面頰之上,將那眉宇間的憂愁也一并撫去。
“沒事兒、我不會有事的。”她雖是極力揚著笑,聲音卻是輕到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鮮血終是停止了肆虐,凌承這才回以一抹苦澀難言的笑。
他輕柔的為她擦拭著鮮血,卻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
夜靈掙扎著起身,凌承便會意的將她扶起。
黑白相間的宣紙上,那一滴嫣紅顯得格外刺眼。
“怎么辦?”她問,聲音哽咽、自責(zé)。
凌承了然的執(zhí)起羊毫,卻將眸光停留在了她的面頰上。
俏臉上猩紅的血跡依舊觸目驚心,他心里泛著無盡的酸疼,卻還是笑著答道: “不礙事,我有辦法,你想畫什么?”
夜靈長舒了口氣,笑道:“槐樹,我第一次來凡塵見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槐花,與你成親也是在麒麟山,繪制此畫亦是因它之故,所以不能少了它!”
她沒說的是,槐樹召陰,若是有一天自己找不到他了,她便可以順著那棵槐樹前來尋他。
凌承沒有言語,毫間輕觸于嫣紅處,一遍遍輕涂,而后又勾畫出了樹干、枝條、繁葉、槐花。
大手離去時,一棵栩栩如生的槐樹便出現(xiàn)在了湖泊旁。
而那滴嫣紅,就像個樹洞一般,不僅不違和,反如畫龍點睛,神來之筆。
夜靈滿意的點著頭,毫不吝嗇的夸獎著他。
嬉笑了一陣后,她又覺得十分疲乏,便主動嚷著要休息。
凌承不言,抱著她躺在床上,像往日一樣,打濕錦帕為她擦臉。
看著她緩緩闔眼,心中的苦悶已壓迫得他快要窒息。
現(xiàn)在才剛至申時,夜靈就已經(jīng)睡下,她每日醒著的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短了。
……
次日,夜靈難得醒了個大早,而凌承卻因為渡了整夜的靈力才剛剛?cè)朊摺?
她緩緩側(cè)目,見凌承睡得極不安穩(wěn),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心知這些都是因他靈力消耗過度所致。
夜靈悄無聲息的下了床,躡手躡腳的行至?xí)概裕⒁曋欠煲⒐さ纳剿嫞创叫α诵Α?
輕撫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緩步行至妝臺前,還未落坐,眼角余光就督見了鏡中那個滿臉褶皺的女子。
她一身紅衣,青絲如泄,獨獨那張臉已滿目瘡痍,形同不惑之年的老嫗。
夜靈不可置信的撫上自己的臉頰,那松弛褶皺的臉上,兩滴滾燙的熱淚簌簌而落。
而那滿是褶皺的手背上,根根青筋暴突,就如同披了一張薄皮的枯骨一般。
她猜到自己會丟了性命,可卻沒料到自己會變得這么丑,她捂著嘴,心痛到痙攣。
曾經(jīng),她問凌承有一天是不是也會變丑。
可現(xiàn)在自己已先他一步變得又老又丑,這副丑陋的面容怎么可以讓他看到。
夜靈下意識的想要逃離,手指卻絆倒了妝臺上的銅鏡。
隨著銅鏡落地的聲音響起,凌承驚愕的一睜瞳孔,見身側(cè)之人已沒了身影,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
夜靈如同驚弓之鳥,不管不顧的沖出了房門。
她蹲在院中,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了臂彎之中,痛哭淚流。
面對死亡,她可以說不要悲傷,可面對容顏衰老,她真的已經(jīng)崩潰了。
凌承輕撫著她的背脊,柔聲勸慰道:“天下皆之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恒也!”
夜靈緩緩抬眸,對他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聽懂。
凌承指著自己心臟位置繼續(xù)說道:“容顏衰老不過是外表的假像,真正判斷一個人美丑的因素在這兒。
心至善,則人至美!”
他將她形同枯槁的手放在唇邊細細親吻,又扶著她起身,薄唇緩緩向她湊近。
夜靈急忙閃離,這張自己看了都厭惡萬分的臉,怎么可以污了他的眼。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見她眼神躲閃,又道:“若今日變成這副模樣的人是我,你會嫌棄我嗎?”
夜靈下意識的搖頭,怎會?她的相公無論變成什么樣都會是世間最好看的男子。
“即如此,你又為何嫌棄你自己?”
“我……”
一語未盡,他炙熱的吻已落在了她滿是褶皺的額間,薄唇一路順著她的鼻尖滑至她的耳垂。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你在我眼里依舊如初見時一般靈動可愛,因為你的美已經(jīng)刻在了我心間。”低沉的聲音里滿是真誠。
言罷,又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最后直視著她的雙眸,勾唇一笑,再次向她湊近。
所有的苦澀都化作唇間炙熱的吻,與她纏綿在這天地間。
……
此后,夜靈已坦然接受了自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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