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輕敵(2/2)
應對,十分干脆,甚至達到沒有一字贅詞地步,倘若她是為了取信我而對我不利,又怎會連阿諛奉承都省卻?再者我與她無怨無仇,就更不至于讓她懷抱孤注一擲、同歸于盡決心了。”
至于賀燁,雖說曾經把盧銳毆打致殘,但盧銳只是盧媛的堂兄,連榮國公這個祖父都不再為盧銳打抱不平,盧媛就更沒理由為了盧銳擔當弒君大罪,不惜連累整個家族了。
“盧媛乃公府貴女,從前并不曾與旁人結下死仇,導致她絕望甚至輕生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遭受蠻夷凌辱,親眼看著兄嫂死于屠刀之下,兇徒雖已被處決,可造成這一切之始作俑者,尚且養尊處優,所以她之死敵,只能是一個人。”皇后側面,朝向東向:“韋太后。”
如果不是韋太后棄京東逃,長安不會淪陷,如果不是韋太后任命柴取這個廢物為京兆尹負責留守,突厥聯軍不會輕而易舉攻占京都,沒有這一切發生,盧媛便不可能遭受奇恥大辱,她的人生不會在豆蔻之年便陷入永無止境的絕望之中。
深煙恍然大悟:“殿下是想利用盧小娘子?”
“不,殿下是想解救盧小娘子。”柔潔糾正道。
“是解救,也是利用。”皇后收回目光的同時,臉上再沒有笑容:“我與盧媛有相同目的,我們都不想放過韋太后,但盧媛只是想讓韋太后死,我卻不能讓韋太后死得如此輕松,盧媛一定會沖動行事,所以我要阻攔她,我先要說服她稍安勿躁,也要利用她說服榮國公,在關鍵時刻,助我剿除太后,所以你們,要格外關注盧媛,不能讓她孤注一擲,得到機會謀刺太后。”
皇后深知,此時還無法說服盧媛稍安勿躁,她也不可能將自己目的草率暴露讓旁人知情,同時她又不想讓盧媛絕望,所以只能采取緩兵之計,至少要爭取盧媛的信任,才可能聽從她的勸阻。
這不是養虎為患,這是磨刀霍霍。
又說充選后宮一事,因為破例從簡,負責主持這一事務的杜漸知又幾乎對馮繼崢言聽計從,進行得當然格外迅捷,只讓馮繼崢稍微廢了些心思則是,杜漸知并不愿擇錄太后黨徒送選的閨秀,他料定韋太后不死居心,若讓太后在宮中安插耳目,大不利于社稷穩固,然而馮繼崢與韋太后已經私下達成協議,故而少不得要廢唇舌勸服。
“倘若太后黨閨秀盡皆落選,謝相、韋相等等怎能善罷甘休,必定會質疑杜公擇聘有失公允,柳皇后及薛絢之等等,也必定會利用這一機會怦擊杜公,為防橫生枝節,還望杜公三思,畢竟,圣上對太后黨系一直心存防范,就算韋太后能在后宮安插耳目,也難以獲寵,不會成為隱患。”
杜漸知經此說服,才高抬貴手放過了幾個韋系黨徒,又因所謂后族,唯有京兆蕭一家應選,倘若落選,意圖也太明顯,所以蕭南喬的庚帖也被登記錄冊,一齊上呈帝后批復。
賀燁原本便不想搭理這事,全權交給十一娘。
別人也就罷了,但十一娘眼看錄冊上,竟有陸阮之女陸嘉程的名諱,真是大傷腦筋。
她哪能未卜先知,馮繼崢未送自家女兒應選,卻說服了陸阮備選,倒不是說十一娘將陸嘉程看作多大威脅,讓她頗廢思量的是,陸阮是否也因顧慮后族坐大外戚亂政,被馮繼崢利用,站定所謂正統系的陣營。
雖則據賀湛所說,陸阮專注學術并無意朝堂,然而他做為陸正明的嫡長子,丁憂期滿后必定會得起復,更不說陸正明對詩書名門影響極大,這一家族的立場,無論對于賀燁匡復盛世,還是對于十一娘重審裴鄭一案,都是至關重要,倘若陸阮被馮繼崢蠱惑,執意與十一娘為敵,當然是有害無益。
“殿下是否要先與圣上商議,再作決斷。”綰芋見皇后犯難,建議道。
“不用。”十一娘長嘆一聲:“陸氏女既已送選,若被皇家黜落,無異于公然羞辱陸氏一族,若那陸六娘乃烈性女子,說不定會因此屈辱輕生,陸公到底是帝師,深得圣上信重,圣上又怎會如此折辱功臣?而且若真公然羞辱詩書名門,必定會激發內斗,我便真成了妖后,受盡筆誅口伐,韋太后,便能坐享漁翁之利。”
她將錄冊交給綰芋:“簽印交辦吧。”
但對于這一節外生枝,十一娘當然認為大有必要告知賀燁,說來這事她也有責任,對于馮繼崢,是她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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