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無妄之災(2/2)
的話,是發自內心還是源于虛偽,不由有些相信江迂的判斷,難道當真是同安在自作多情?
但皇帝陛下的考驗并沒有就此終結,神情更顯冷肅:“尹少卿夫婦,既是伉儷情深,又因何引誘同安,騙惑同安竟然稱誓,非君不嫁?”
“?。俊币澾@回徹底坐蠟了,心中叫苦不迭——這還真是無妄之災,他什么時候引誘騙惑同安公主了?天子也不帶這么冤枉忠良吧!——下意識便想辯駁,又突然意識到否定“誘騙”之說,便是指責同安公主中傷,天子好像不具幫理不幫親的崇高美德,故而脖子一梗,就又說了一字……
“呃?!?
賀燁幾乎暴跳如雷:“???呃!這就是尹少卿給予朕之回應?!”
“圣上息怒,臣大覺驚愕,心神俱震,乃至靈魂出竅,一時之間,實在無法冷靜應對?!币澰捯怀隹?,又醒覺過來這態度不夠端正,苦著臉說道:“臣實在不敢相信,貴主乃龍血鳳髓、玉葉金柯,竟如此厚愛于卑微之臣,圣上容臣些微時長,讓臣檢討一番言行,若真有誘騙之罪,不敢請恕,甘當重懲?!?
賀燁無語,眼睜睜看著尹紳跽跪在那兒,苦思冥想。
但皇帝陛下這時心中卻越發清明了。
尹紳如果是卑劣小人,那么十載之間,他參涉不少密要,有的是機會向太后告密,太后若知自己心懷二意,早便斬草除根,尹紳立下大功,自然可以飛黃騰達榮華富貴,根本就不需要靠著引誘同安,謀求所謂的顯達。
另有一種可能,便是尹紳真與同安日久生情,但因為責任與擔當,不肯拋妻棄子,發乎情止于禮,但如若真是這樣,難免心虛,今日面圣,被當面詰問,他還哪里膽敢調侃放誕,要么急著辯駁,要么順水推舟方合情理。
公然索討時間容他斟酌言辭應對?這太不合情理。
賀燁怒火雖平,心中卻越發郁躁,哪里能夠當真寬限時間?不過十余息,便又冷冷質問:“檢討完了沒?”
“回圣上,臣檢討過了,確信多年以來,雖奉圣上之令,多有開導貴主莫再悲怨過昔,而應隨遇而安,為釋貴主心結,未曾遠避以示恭敬,然,確然不曾居心險惡實施誘騙之劣行,想是貴主自幼受圣上影響,亦具慧眼,不因臣其貌不揚便鄙夷厭惡,而對臣之飽學忠懇心生認同,然而臣乃有婦之夫,怎當貴主立誓非臣不嫁?圣上聞知,雷霆震怒亦乃情理之中,可圣上明鑒,臣萬萬不敢誘騙貴主錯許終生,圣上替貴主不平,無可厚非,但也不能……誘騙之罪實在惡劣,恕臣不能冒認?!?
賀燁:……
“尹少卿,你還真狡詐,知道在朕面前埋怨同安,會觸怒于朕,便干脆說是朕在冤枉好人,難道就不怕朕問你大不敬之罪?”
“圣上心胸廣闊,歷來明辨是非,自是不會怪罪臣訴之真言,再者,臣也的確不敢欺君,在臣看來,欺君之罪,才是罪該萬死?!币澮呀浲耆潇o下來,一本正經地拍著馬屁,完全沒有諂媚之色,而一派光風霽月。
皇帝陛下也的確吃這一套——仿佛他的確是心胸廣闊,明辨是非,就算偶爾護短,這也是人之常情。
今日受詰問者,如若換成邵博容,那還不鬧得臉紅脖子粗,君臣雙方都不能下臺,尹紳果然比邵博容要圓滑,好在是內心方正,不會因為圓滑而失氣骨,讓他擔任鴻臚寺少卿之職,的確是知人善任。
賀燁便看尹紳那張粗眉小眼的面容,突然覺得順眼了許多。
“朕相信尹少卿,不敢欺君,也罷,難得同安看得上你,朕便開恩,許你二妻并嫡之權,若你應許,朕加你開府儀同三司,封你元配正妻阮氏國夫人邑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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