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李由在出演(2/2)
效汗王,大是可疑,汗王不能不防。”
阿史那奇桑這才對李由在增多幾分關注,在光順門西側的青書閣詔見這位,見他青幞白衣,纻麻質地,半百之齡,舉止自矝,與入關之后,詔見士望族人衣著確有不同,姿態并無太大差異,不像柴取一流奴顏卑膝,但是不是只知夸夸其談卻無真才實干,僅看穿著姿態卻也不能斷定,奇桑落座之后,竟先一句:“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李由在怔在當場。
“這是我前不久,偶得一書,記得一句上聯,聽聞李公擅長詩賦,應當不至于對仗不出下聯吧?”
李由在蹙眉:“汗王容稟,草民自薦,可不是為了再行對仗之事。”
奇桑微挑眉梢:“李公自從及第,任職便為翰林待詔,所長無非詩賦之能,怎么,李公寧愿為周皇帝舞文弄墨,卻不甘與本汗王駢對聯句?”
“草民以為,汗王目前所需,并非舞文弄墨之臣,時勢逼人,汗王也不應沉迷于詞賦詩唱,頌揚文治武功,汗王還沒此高枕無憂之睱。”李由在當然將奇桑不以為然的言下之意聽得明白,毫不猶豫便反駁回去,似乎還覺不夠盡興,微微笑道:“對聯這類雕蟲小技,不足以考較才能,如汗王所出上聯,十一字皆同部首,看似難對,實則輕易,如草民,數息之間便想到幾字,迷途逝遠返迴達道遊逍遙,只草民可用迷途達道等字,汗王壯志在胸,又豈能自認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等消極之辭?”
奇桑又哪里當真擅長吟詩聯對?不過是這些時日但有空睱,便求知若渴地一頭扎在宮廷典藏館閣之內,一日偶然翻看某卷雜記,見此殘聯,因苦思不能對出,拿去向謝瑩討教,他卻不知謝瑩也是名不符實,壓根不擅長這些文字游戲,借口說什么“便連高宗帝當年也無能對仗,妾身何德何能”,奇桑原也沒放在心上,今日隨口考較而已,先聽李由在一派教訓的口吻,他雖寬容大度沒有因此惱羞成怒,然心中暗自度忖:這人分明是力有不逮,卻假借冠冕堂皇之辭推脫,雖有機變,真才實學卻未證明。
哪知李由在話峰一轉,將下聯脫口而出,又指出上聯于他之妨害,才讓奇桑恍然大悟字句中的含義,方才明白李由在并非狡辯推脫,而是直言敢諫,頓時將那輕鄙之心盡去,端正身姿,顯出更加敬重的態度。
“先生果然才華過人。”好嘛,連稱謂都改為敬謂。
只不過奇桑顯然并未打消疑慮,隨之問道:“素聞先生不攀權貴,高節邁俗,對待周國皇室尚且不愿奴顏卑膝,一度厭絕周國權奸橫行,寧愿安貧樂道,突厥于中原,本為異族,于周國,更為敵對,先生卻托柴卿舉薦,聲稱愿以平生所學,輔佐孤王,實在讓孤王欣喜若狂之余,不免又心生疑惑。”
“傳言之辭,不足采信,在下并非甘愿安貧樂道,想當年進士及第,待詔翰林,亦望多年所學能為君國所用,成全士人之志,扶搖青云,奈何德宗帝消極于享樂,雖賞識在下文才,卻不問社稷之策,后,韋氏弄權,奸黨橫行,在下的確不愿自毀腰骨求取五斗之米,然心中實存憂憤,不得舒展。”說到這里李由在微微一頓,哀聲長嘆:“韋太后棄守長安,眼看逐漸要將錦繡江山拱手讓人,在下的確心灰意冷,至突厥盟軍破城而入,在下原本引頸待戮,不存饒幸之想,卻未想到汗王竟然能聽善諫,終止屠民、重治兇犯,使長安臣民得以庇全,足見突厥雖為異族,汗王卻有開創治世之志,那么在下平生所學,亦尚有用武之地,既能生,且存望達之機,若一味迂腐求死,豈不愚鈍?”
這就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奇桑越發覺得李由在相比那些原本已然意動,仍然左顧右盼的八望士官可愛多了,什么不向蠻夷屈膝,幾百年前兩晉時期就發生五胡亂華之禍,華夏億萬臣民不也未曾以死殉國?那些所謂的中原重臣,有識之士,還不是以各種理由屈服于異族,搏求飛黃騰達?
“這樣說來,先生從前是多有不得已之處,并非不能向權貴折腰?”
“不向權貴折腰,仍然是在下底限,正如在下自薦,也是走同門師弟推舉之正途,得汗王詔見,亦不曾隱瞞胸臆,汗王若為明主,在下甘愿臣服,若如韋太后,一味只聽阿諛奉承之辭,那么在下亦不會效忠。”李由在義正嚴辭地糾正了奇桑對他的誤解。
“那么先生可知,晉王賀燁,實則心懷志向,早有欲望推翻韋后之政,奪位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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