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華清宮內(2/2)
也具備“愛與被愛”的資格,誰說只有青春美貌的男女,才能演繹驚天動地的情事。
在遇見姚潛之前,韋太后對誰都不曾動情。
她怨恨韋太夫人,但不得不承認她們兩個是姐妹,骨子里是相似的。
韋太后的確妒嫉過崔后,因為崔后能夠得到天下至尊的真情與專寵,然而韋太后對德宗卻是不屑的,就像韋太夫人不屑謝饒平,韋太后鄙夷德宗做為天下至尊,竟然心折崔后這么一個一無是處,連健康都無能擁有的女人,她從來不屑爭奪德宗的真情。
她追求與屈從的,只不過是德宗的身份,他的皇位。
對于謝饒平,這個一直被她愚弄而不自知的男人,韋太后當然就更不會動情了。
撇開身份與利益,真正讓她心動神迷的男人,只有姚潛。
她無法理智的為這樣的情意注釋,但她可以無限容忍這個男人,她也相信姚潛對她的愛慕,與權位利益無關。
現在,他們終于完全不用遮遮掩掩,大可光明正大了。
已經老去卻不自知的女子,就這么抱持著荒唐的自信,含情脈脈注視著“可兒”手持一朵牡丹,大步向她靠近,將那牡丹,簪在她的發髻上。
“好不容易才栽培這么一株逆季而放之奇葩,怎么舍得采摘下來?”太后借著高玉祥遞過的銅鏡,瞄一眼鏡中容顏,莞爾有若妙齡女子之嬌嗔,這一刻甚至忘卻了十一娘帶給她的不快。
“培植花草,原就為得人心所悅,樂趣方為重要,花草怎算珍貴?”姚潛大剌剌挨著太后坐下,拿起晉王妃那封書信溜了兩眼,一挑眉梢:“棋子不聽話,拿下就是,何必為此影響情緒。”
“眼下的確沒人比賀信更加合適,取代賀洱。”太后倚在姚潛懷中,輕輕拈過那張信紙,又隨手丟給高玉祥。
“賀洱如今連傀儡都不如,又何需另擇他人取而代之?”姚潛竟也直呼天子名諱。
“我若能行廢立之權,從此便為正統,這當中,還是大大不同。”太后嘆道:“朝堂之事,不容疏拓,大枝小節都要講個明正言順,賀珅謀逆,原本可以趁機廢除賀洱,奈何王淮準等人否決,他們一日不認可我行廢立之權,終歸不讓我安心。”
“柳十一娘若肯配合,就能事半功倍?”姚潛質疑。
“王淮準并非頑固正統派,他只是不服于我。”太后冷笑道:“共治議和、賀珝黨除、處死齊俊三件要事,王淮準與我政見不和,自然不希望我大權獨掌,說穿了就是維護正統名義,掣肘我乾綱獨斷,然而若讓賀信取代賀洱,王淮準未必就會反對,京兆王與京兆柳可是姻親,十一娘這晉王妃,在太原推行親政又得人心所向,豈非可以成為我之掣肘?十一娘若愿助賀信登極,王淮準必定動心,而對我而言,關鍵是要取得廢立之權這一主動,賀信登極,賀燁病故、十一娘殉夫,沒了此二隱患,我大可任命王淮準為帝師,他以為可以輔佐賀信,實則卻會逐漸被奪實權。”
姚潛頷首:“王淮準的確不似裴鄭二逆,他行事頗有圓滑之處,大無必要再栽以謀逆之罪,他既重名利,的確可用名利相誘,到頭卻給他一個竹籃打水。”
這雙男女眼中,王相國儼然就是既圖利益又愛惜聲名的“婊子”,完全可用智取——他們不是要維護正統?那么就成全他們輔佐“正統”賀信,賀信如今多大?四歲小兒而已,十年時間,王淮準一批老臣,難道完全沒有病亡?老臣離世,權柄轉移期間,大有文章可做,還怕不能使其分崩離析?
當然,太后也不年輕了,漸漸力有不支,不過姚潛才五十出頭,他對自己的身體甚有自信,篤定十年之后還能老當益壯,到時……這個天下究竟是誰發號施令?
然而這一切的設想,卻繞不開眼前的難題。
那就是晉王妃這枚棋子已經不能隨心所欲的利用了,面對親生兒子能夠登極的利誘,她分毫沒有動心,甚至拒絕回京,太后沒有借口逼迫,除非翻臉,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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