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賀湛的抉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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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決心不是針對麗妃。
在這一事件,太后與蜀王的看法一致,以為麗妃不過是動動指頭便能捻死的小螞蟻,不值得大動干戈,真正站在懷恩王身后的人,是那些迂腐的儒臣,這一群人中既有正統派,又有中立派,而因為天子否決了突厥使這一條件,他們對天子堅持的仁義大感欣慰,弄死麗妃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賀洱不可能因為麗妃的死便出爾反爾,莫名其妙改變主張。
韋太后也并沒有讓眾多黨徒站出來主張處死懷恩王,她只是授意韋元平建議——應遣使官徹察三大親王遇害一案。
所以徐修能順理成章被臨時任命御史中丞一職,他的任務是趕赴甘州,審詢賀珝舊部。
另外,為了安撫突厥使繼續議和,太后私下簽署了承諾書,答應日后免除稱臣納貢等等條件。
賀珝處于生死攸關之事公開于朝,文武百官皆知,但“自我軟禁”在懷恩王府的當事人卻仍不知情,沒有人告訴他已被質疑謀刺三位異族王,毀損邦交掀發動亂的重罪,大理寺、刑部的官員也沒有審詢賀珝這位當事人,所有的爭議,似乎只停留在朝議、殿議的層面。
然而當臨近新歲,韋太后卻密詔京兆尹宇文盛入見。
這日賀湛亦獲詔見,他趕來蓬萊殿時,正遇蘭婕妤由內而出,兩人“曾有舊誼”之事已然不是什么機密了,內察衛早便察獲,太后甚至問過賀湛因何與蘭婕妤結識,賀湛坦然相告——當年初返長安,入仕無門,意欲結識及恩侯,打聽見及恩侯子元康正圖逼買叩玉家歌伎叩音,故而計劃“不打不相識”,如愿之后,為及恩侯出謀劃策,勸服叩音妥協,使其名正言順病故,送入宮闈。
太后在及恩侯口中得到證實,并不疑賀湛另有企圖,這件事故就此揭過。
于是賀湛出入蓬萊殿時,偶爾遇見蘭婕妤,也不再裝作素不相識,兩人也會以禮相見客套幾句。
這日蘭婕妤便道:“賀舍人是因奉詔入見?怕是得等候片刻了,太后正在詔見京兆尹。”
賀湛心中便“咯噔”一下,低聲問:“婕妤可知太后為何詔見京兆尹?”
“京兆尹入見,妾身便行告退,并不知太后為何詔見,不過今日朝早,太后接到甘州秘信,仿佛是徐世子已經察識懷恩王罪證。”
這是在蓬萊殿,眾多宮人眼底,賀湛與蘭婕妤當然不能再多交談,男子側身,謙讓女子先行,神色并無變化,心情卻如墜了鉛塊,重重下沉。
其實突厥使公然提出處死懷恩王時,賀湛便察覺不妙,他太了解韋太后受降嶺南軍的權宜之計了,也意識到懷恩王只怕難以幸免,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天子竟然會否決突厥使這一要求,這又讓賀湛懷揣一絲饒幸,但緊跟著,徐修能便奉旨往甘州察案!
徐修能絕不會做違逆太后意愿的事,他往甘州與其說察案,不如說坐實懷恩王的罪名!
收買黨徒舉告?倘若如此,事態還不算極度糟糕,但賀湛以為太后如此大廢周章,并不僅針對一個懷恩王!
試想,倘若那些對賀珝忠心耿耿的舊部,得知朝廷為與突厥議和,意圖將懷恩王污陷殺害,他們會不會義憤填膺,若再經人一二挑唆,有無可能再一次叛亂,意圖營救懷恩王?
要是舊部動亂,懷恩王之罪無疑坐實,又哪里還需要其余的證據?
韋太后借此時機,便能將懷恩王以及舊部一網打盡,斬草除根,這樣她才能揚眉吐氣,這樣她才能夠安枕無憂。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么韋太后為何詔見宇文盛?
是否宇文盛與懷恩王之間舊事已被韋太后察明,韋太后根本不信宇文盛的“出首”,隱而不發,讓其依然任職京兆尹,就是為了打消宇文盛的防心,掌握真憑實據治罪宇文盛,或許還有圖謀以宇文盛為誘餌,將隱藏暗中的急公會眾一網打盡!
若是如此,韋太后必然會對宇文盛透露懷恩王坐實罪證,必死無疑,而宇文盛怎會眼睜睜看著懷恩王送死,只要宇文盛行動,韋太后便會立即收網。
十一娘可一再叮囑,務必保住宇文盛,也要盡力營救懷恩王。
可若事情一如推測……
我還能做什么呢?五姐,湛,仿佛無能為力了。
新歲前的天氣格外/陰寒,賀湛的衣襟里卻滲出汗意,他沒有留意見暗處有一雙眼睛正觀察著他,那是高孝的眼睛。
此人收受賄賂透露隱密的罪行被揭曝,自然遭到了義父高玉祥的訓誡,但高玉祥為求自保,并沒處治高孝,而是讓他戴罪立功,所以高孝再度接到的任務,便是監視賀湛,而且力求建功,才能補過。
而太后今日,根本沒有詔見賀湛,是他奉義父之令假傳消息,為的就是讓賀湛在此與蘭婕妤巧遇。
高孝當然不會讓賀湛當真入見太后,因為他知道義父試探賀湛之事,太后并不知情。
內察衛有權監察百官,往往僅憑蛛絲馬跡即能向太后舉告逆行,這些年來他們就舉告過不少蜀王黨徒,但高孝明白,賀澄臺的身后牽涉到晉王妃,甚至關系中書令韋相國,不是輕易便能檢舉,必須察明實據。
而是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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