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禍水的重要性(1/2)
“妾身得阿姐允可,斥責麗妃,不想剛起了頭,便遭至她連連搶白,說我是‘夏蟲’,她不可以語冰,說我助紂為虐,欲陷圣上于危難,總之是指責我見識短淺,鼠目寸光,鄙夷我雖為圣上生母,卻一心只圖權勢置圣上不顧,沒有資格對她指手畫腳,麗妃這是什么意思,阿姐也就罷了,怎能詆毀矮郎也心存奸歹?我氣急,上前就要掌摑,狠狠教訓這狐媚子,指頭根本沒挨著她臉面,就被宮人阻攔住了,又早有人知傳于圣上,圣上不顧正與臣屬商議國政,竟趕往朱鏡殿,麗妃惡人先告狀,圣上竟為了維護她這賤人,反而埋怨我這生母無理取鬧。”
這才是小韋氏呼天搶地的根本原因。
事實上麗妃并沒她形容得那么張狂,實在是與小韋氏說不通道理,才有了“夏蟲不可以語冰”的抱怨,立即便讓小韋氏暴跳如雷,就想上前揪打,宮人阻攔是事實,麗妃遣人知傳天子也是事實,天子及時救場更是事實,小韋氏叫囂著要讓天子把麗妃處死,狐媚惑主就是罪名,賀洱又哪會言聽計從?
韋太后嚴厲,賀洱對韋太后甚是畏懼,根本論不上什么母子情份,幼年時因為小韋氏常去看望,賀洱的確對生母甚是依戀,但一來小韋氏并沒有竭力挑撥天子與太后之間的關系,二來太后為賀洱安排的諸多老師,也不可能告訴賀洱太后視他有如傀儡,賀洱當真痛恨韋太后否?未必!
但他自從懂事,就習慣了自己是天子,他已經被摁在那把至尊無上的龍椅,當然不甘心僅只做個擺設,他一度迷茫,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從擺設轉變為實質,他做過嘗試,比如當場痛斥鐵勒王妃。
可這樣的嘗試并沒帶來實際的改變,僅只讓他“收獲”了杜漸宏。
賀洱那是首回意識到還有人愿意聽令于他,也許有朝一日真能號令天下,不再是被人恥笑的傀儡。
然而緊跟著小韋氏這生母就告訴他,杜漸宏不能信任,必須要恃機除掉杜漸宏。
因為杜漸宏是蜀王府的死對頭,所以也是他的敵人。
賀洱相信了,但為殺杜漸宏,他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
他再度陷入了困惑,不知應當何去何從,這時是麗妃為他解惑,麗妃明確告訴他韋太后不愿讓他親政,他要想擺脫傀儡的屈辱,就必須痛下決斷與韋太后斗爭,至于蜀王妃——
“王妃雖為圣上生母,然歷來短見,太后與王妃乃同胞姐妹,王妃視太后為倚靠,雖心向圣上,卻并不樂見太后與圣上反目為仇,王妃以為太后終有一日會放權,與圣上‘母慈子孝’,那么王妃便不會兩難,但這僅只是王妃異想天開而已,圣上必須意識到,韋太后決不會甘心退居內闈,放棄手中權柄,這場戰爭,你死我活,萬無饒幸。”
至于蜀王——
“殿下對太后野心歷來洞諳,故而早早籌謀,然而殿下當真以圣上為重?殿下雖為圣上生父,可并非圣上唯一獨子,蜀王從前意欲攀附太后,不惜殺害元配杜王妃,另娶韋氏為妃,故而與京兆杜氏一族結仇,杜侍郎雖恨蜀王夫婦,然維護正統耿耿忠心,實乃圣上可以倚重之賢良方正,蜀王又做了什么呢?為除私仇,不惜陷圣上于人心背向,蜀王所圖,無非也是將太后取而代之,蜀王不愿圣上為太后操縱,但他自己卻圖謀操控圣上,甚至……篡位!”
麗妃的話,讓賀洱有如醍醐灌頂。
無疑,也讓賀洱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直到這時,他才辛酸的意識到,貴為九五之尊的自己,在沒有得到號令天下的權威之前,便已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
將他抱上龍椅的太后不能倚靠,生父竟然也是另懷居心,生母雖然是真心愛護他,然而卻對生父言聽計從,并不能指望,他想起幼年時,曾經信任的兄長賀淘,竟然意欲謀害他性命,若不是晉王賀燁及時救助,他早已魂歸幽冥。
可長兄賀淘至今卻仍未被處死!
骨肉親情?蜀王對他何來骨肉親情?
晉王燁是他名義上的兄長,似乎沒有加害他,對他還有救命之恩,可晉王妃卻是太后的黨徒,這位阿嫂,也恨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
無論是天子,還是蜀王子,賀洱都是手足們的眼中釘!
同時,不管名義上的母后,還是真正的親長,當他無非是棋子與傀儡。
只有麗妃!
只有麗妃能夠與他并肩作戰,只有麗妃與他同生共死,他們是夫妻,所以才能彼此依靠,毫無理由的為彼此考慮,賀洱的人生,因有麗妃還不算徹底絕望,因有麗妃他才存在繼續下去的意義。
所以小韋氏會敗下陣來,因為少年天子已經“覺醒”。
他甚至這樣告訴生母“你為了丈夫,我為了妻子”。
這才是讓小韋氏呼搶地的真正原因,因為她絕望的發現,她必須在丈夫與兒子之間抉擇,但她并沒有將天子最后那句話轉告蜀王,因為她還抱有希望,她希望父子之間不至于窮途末路,她也希望姐姐與丈夫之間能夠握手言和。
她希望得到太多,也就注定一無所有。
所以她提出了一個斬斷恩怨的建議——暗殺麗妃。
蜀王卻嗤之以鼻。
因為蜀王并不知道賀洱的心態,小韋氏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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