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志能便(1/2)
艾綠等幾個擒獲敵間之事,本就不算機密,縱然晉王府的人不會廣為傳揚,也管不住張三、李四兩個小娘子的嘴,因為她們非但起到了檢舉的作用,事后還加入了“圍追”,碧奴代表晉王府出面重重褒獎,兩個小娘子喜出望外,忍不住四處夸耀,所以晉王妃也不覺得楊懷犀耳聞此事有多么奇異,只對方如此關(guān)注,卻引發(fā)了她的疑心,微微蹙眉道:“怎么,楊先生知道那名佃作來歷?”
“若為安東所遣也就罷了,但要不是安東所遣,結(jié)合廣陽爆發(fā)癘疫一事,在下倒是有些猜想。”
這下十一娘便更加急切了:“楊先生看來,廣陽爆發(fā)癘疫并非天災(zāi),而是人禍?!”
“據(jù)曹子建《說疫氣》一文,指出癘氣流行并非鬼神所作,而為陰陽失位、寒暑錯時,雖則經(jīng)后世不少醫(yī)者辯證,引發(fā)癘疫不僅為時氣,辟如癉毒,甚至可能是牲畜患病傳染于人,然則觀廣陽此回疫情,既無寒暑錯時,更無旱澇發(fā)生,城中素來注意渠河通淤,亦非惡水弗流春秋之交蒸為癘疫,四郊更不曾發(fā)現(xiàn)家禽群瘟、豖牛暴斃,據(jù)在下察問,染疫者雖為傷寒癥狀,又多伴有痢下之癥,更兼董醫(yī)正等等提醒之后,百姓戒飲渠澗流水,便及時控制疫情蔓延,故在下猜測,應(yīng)是水源引發(fā)疫癘。”
“先生言下之意,是有人在水中投毒?”十一娘訥罕道:“世上有此奇毒,竟能引發(fā)疫亂?”
“并非是毒。”楊懷犀也蹙起眉頭:“早在漢時,匈奴人便將瘟病而死之牛馬腐尸投入水源,漢軍飲水之后,爆發(fā)瘟疫病死無數(shù),至后,突厥人更是研制出將瘟死腐肉熏干臘存,用于戰(zhàn)爭污染水源,削弱敵方戰(zhàn)力。”
“先生是懷疑,突厥向廣陽派有佃作!”十一娘的腦子也轉(zhuǎn)得飛快,雖說這場戰(zhàn)爭看似與突厥無干,然而葦澤關(guān)若是失守,大周局勢更加危亂,突厥五部無疑可坐收漁翁之利。
“相信王妃對胡人早有防范,只不過,王妃可知東瀛暗暗訓有志能便,并已經(jīng)安插入大周境內(nèi),突厥五部完全可以重金聘用志能便,東瀛人體貌與我華夏之民并無太大差別,若為間作,甚難只憑體貌排察。”
十一娘自打抓獲那名佃作,便猜測可能與突厥有關(guān),也聯(lián)想到東瀛人身上,這時聽了楊懷犀的話,眉宇之間更是籠罩一股寒意:“東瀛雖能向大周暗渡間佃,然則其要取得身憑卻并不容易,先生既知東瀛間佃名為志能便,看來對這一機構(gòu)知之甚深,蜀王,難道竟然為了權(quán)位之爭,縱容東瀛佃作為突厥五部所用!”
楊懷犀長嘆一聲:“愚之所以心灰意冷,決意另投賢明,亦是因為此一緣由,不過蜀王縱容志能便,起初并沒料到會讓突厥五部得利,而是打算利己。”
蜀王自知他身在長安,處于韋太后防不勝防的監(jiān)控之下,培養(yǎng)死士暗探極為艱難,故而才會接受粟田馬養(yǎng)的提議,庇護東瀛志能便,并為他們提供身憑,只東瀛人野心勃勃,挑發(fā)大周內(nèi)亂并不是他們的唯一目的,這些志能便,私下聯(lián)絡(luò)突厥王,收取重金,因著東瀛人與周人體貌相近的便宜,突厥需要他們行為佃作之事。
“起初沒料到?東瀛人與異族王來往密切時蜀王也沒料到?他倘若如此遲鈍,怎么料到了仁宗帝即將壯年而逝,急趕著讓韋蓮池誕下賀洱,又是怎么料到賀淇會趁機而動,韋太后需要他這個蜀王\/震懾宗室,制衡晉王,不會急著將他斬草除根?他若當真如此遲鈍,項上人頭早已不保,說什么起初不料,只不過為圖私欲,視而不見這些隱患罷了,說不定,葦澤關(guān)一失,武威侯要么效仿潘博擁兵自重,要么悔罪自盡,蜀王便能逼迫韋太后交其兵權(quán),鎮(zhèn)洛陽,戰(zhàn)安東,他以為北遼自顧不睱,縱然晉朔暫失,只要洛陽還在,他便有那能力奪回失土,到那時,韋太后再拿他這既有威望,又有兵權(quán)之親王無可奈何,他是天子生父,大可取韋氏而代之,奪權(quán)專治。”
楊懷犀張了張嘴,又再緘默,因為他無力,當然也并無必要為蜀王開脫,從他離開長安,決意自薦那一刻開始,他已經(jīng)背叛了原主,他的生死榮辱,如今再也不是掌握在蜀王手中。
“王妃,那員間佃……倘若確定為東瀛志能便,或許還有大用,未知可還活著?”
十一娘這才暫時忍住心頭翻涌的怒火:“雖酷刑加身,其只字不吐,我的確還沒察清其身份,不過排除其并非來自營州。”
“在下知道一些志能便律紀,倘若不慎被捕,立即便要自盡,此間佃此時若還活著,是否王妃一直限制其自由?”
“再怎么限制,也防不住他咬舌自盡,然其那條舌頭,仍然好端端未傷絲毫。”
這話的意思便是此人并不曾自盡了。
十一娘雖說知道這世上真有不懼死亡的人,卻不信所有死士間佃都有這骨氣,冷笑道:“此人雖未自盡,不過并不能說明其非東瀛佃作,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于人?說不定他是寄望,雖不慎被捕,只要葦澤關(guān)失守,安東軍攻入晉朔,我忙著逃命,哪里還顧得上他這個佃作,他未必沒有生機,橫豎并沒供出同黨,或許可以饒幸得到東瀛國君寬赦。”
楊懷犀頷首:“他尚存生志便好,大可利用。”
跟著便獻出一計來,十一娘原本是姑且聽之,然而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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