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各有動作(1/2)
毛維要比十一娘稍晚一步得知太后將要廣設官窯的消息,此時正覺“如有神助”,將那頁薄薄的信紙交給心腹、謀士傳閱,就忍不住撫須而笑:“又是增兵,又是設窯,我倒要看看,薛絢之還有什么辦法平息民憤,這兩件事,萬一任何閃失,他又該怎么承擔太后怒火?只怕那所謂新政還沒制定出細則,咱們這位薛少尹,便要被扣審問責,押返長安了!”
“可是薛絢之被問罪,這增兵等事,豈不是又要讓世父負責?”毛趨頗為擔憂。
那郭居安卻老神在在:“不僅薛絢之,晉王毫無作為,太后怕是再也信不過他這太原牧,屆時府尹再上諫書,懇請太后允準蜀王赴太原主持大局,有蜀王坐鎮,又有毛府尹鼎力相助,不過是增兵、設窯而已,不會傷及顯貴利益,縱然民怨沸騰,也不足為慮,民眾無論何時,也只能屈服于官府。”
“對,只要將所有責任推向新政,堅稱是因新政才導致人心惶惶,所有過錯便由晉王與薛絢之承擔。”一個黨羽也附和道。
“只是咱們既定之策,還是要照舊施行,不能給予薛絢之喘息機會。”毛趨這些年來,一直對挫折邵廣之事耿耿于懷,鑒于陸離是邵廣死黨,“于公于私”都恨不能將他置之死地。
毛維便看向另一個心腹太原令于墉:“宜早不宜遲,速速安排吧,說不定不過幾日,廣設官窯之詔令便要下達了。”
與京城分為長安、萬年二縣治理類同,晉陽城其實也分為晉陽、太原二縣,這兩個縣令當然都是毛維心腹,晉陽令毛趨便不說了,太原令于墉,那也稱得上毛維死忠。
毛維任大理寺卿時,于墉便是他下屬,后來得到攜升,任萬年令,哪知道運氣不好,遇著了劉玄清一案,太后為了摘清自己,將據律公審的功勞交給了兄長韋元平,于墉這萬年令因為辦案不力,背著黑鍋被貶遷了。
更加倒霉的是他被貶遷之地,恰好便是漁陽,姚潛丟了山海關,一路潰逃,于墉只好跟著姚潛一塊潰逃,雖說他沒有因此被朝廷治罪,但想要憑借“政績”東山再起的計劃顯然泡湯。
還是毛維沒有忘記舊屬,罷相至太原后,運用舊時人脈,廢了不少力氣才把于墉調任太原令。
但于墉這時卻并不為深得上官信任而歡欣鼓舞,實在因為上回的“黑鍋”經歷,讓他記憶猶新,要說毛府尹這初步計劃,也不是非他不可,例如晉陽令毛趨便足以擔任,可這沖鋒陷陣的風險活,偏偏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倘若一切順利,當然皆大歡喜,可要是又有變故呢?于墉的腦海里,便自動生成一頂更大更重的黑鍋。
苦悶歸苦悶,于墉萬萬不敢有摞挑子不干的決心,更加不說倒戈相向了。
他的身上,已經被重重烙下毛維黨的印鑒,除非絕了仕進的愿望,否則決無可能背叛上官——莫說晉王怎么看也不像是個明主,即便晉王就是,也看不上他這么一個小角色,他若去投誠,說不定反而被晉王懷疑居心叵測,用來殺雞儆猴。
于墉只好揣著一肚子的黃蓮,兢兢業業“安排”去了。
又說十一娘,對于陰謀詭計的逼近似乎毫無察覺,雖然昨晚幾乎徹夜未眠,可今日倒也不覺困倦,她這時——正在閑逛晉陽城。
這日十一娘并沒有穿著男裝,更加沒有騎馬,而是坐著一輛繡幃車,在護衛婢女的圍侍下,格外引人矚目。
車與既非封蔽,十一娘當然可以四顧街景,不過路上行人,也都可能看到晉王妃的容貌衣著。
一路之上引起不少觀望議論,十一娘安之若素。
上元節時,她與晉王雖然也曾出游,但是以觀燈為主,并沒有深入市坊,這回卻是專程沖著中城明華坊而去。
不似長安,有東、西二市,晉陽城雖然也設有專司買賣之處,卻并不稱市,西城有明錦、明昇二坊,中城明華坊,東城明榷坊,竟有四處之多,當然,論規模而言,其實并不能勝過長安東、西二市。
晉陽城富貴集于西城,故明錦、明昇二坊多營珍寶錦繡、筆墨書畫等等,至于東城明榷坊,更多的是油鹽柴米等日常耗需,但中城作為“橋梁”,又因有汾水可觀,故而明華坊倒比其余三坊占地都大,經營種類也更加繁多。
自然更加熱鬧。
可十一娘的車與進了這間,卻并沒有看見想象之中摩肩接踵語笑喧闐的情景,雖然周遭也有不少車馬往來,汾水之畔的酒肆依稀可見高朋滿座,然而不少臨街的商鋪卻都關閉著門,尤其是經營谷米、醬醋的地方,好幾家門前灰都積得老厚了。
不要說與長安東、西二市相比,只怕蘭陵、安善這類以住宅為主的市坊,也要比這熱鬧些。
“這里便是晉陽城最大商市?”就連艾綠都大覺失望,憂心忡忡:“霓珍衣坊開在這里,怕是沒多少生意吧?”
十一娘卻很從容。
晉陽原就不比長安繁榮,更何況葦澤關告急,那些并非世居晉陽的商賈,未免會因人心惶惶而關閉晉陽城的產業,再說不少客戶紛紛遷離,這也對晉陽城的商事造成了一定影響,但開店的少了,并不代表太原貴族的購買力就受到影響,看看那些酒肆妓家,不一樣賓客盈門?
只要能夠穩定時局,不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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