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使臣之爭(2/2)
了這樁事故,終于與陸離的交誼得以進展,半點不介意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刺殺使臣的同謀,這位的是非觀為:但凡薛六郎所為,都當(dāng)鼎力支持,管那原因目的作何?
又說賀湛今日,因為這一樁情非得已的刺殺事件,他卻不能臨場指揮,自是有些心不在焉,可巧這日因著謝瑩居中穿針引線,太后被其說服,在溫室殿特別款待東瀛、新羅兩國使臣。
自大周建國,新羅是最早建立邦交之一,周武宗更是與新羅結(jié)盟,一齊滅了高句麗,吞并營州等地為大周轄區(qū),新羅因而歲歲朝貢,百余年來并未與大周任何沖突,只不過與東瀛卻一直爭執(zhí)不斷。
又說東瀛,與中原建交甚早,卻不乏口是心非,比如前朝末帝暴戾無道引天下大亂紛爭眾起,后大周建國,一時之間卻有內(nèi)憂外患,國力并非強盛,東瀛便趁機與百濟聯(lián)盟,意欲吞并新羅,周武宗時,東瀛甚至與大周發(fā)生海戰(zhàn),被擊潰,這才徹底老實了,又對大周露出諂媚的嘴臉,極盡奉承能事。
遣周使中,東瀛與新羅人占據(jù)了八成比重,兩國受大周法禮影響甚大,故而歷代君帝例常宴請,也常將兩國來使并作一處款待。
而自從新羅征服百濟,周帝忌其勢大,逐漸對東瀛略有偏心,到韋太后執(zhí)政,其實更加偏心東瀛。
還是早幾年,東瀛使臣與新羅使臣因坐席爭執(zhí),韋太后便傾向東瀛,硬是將新羅使臣坐次安排居后,賞賜器物時,也不乏厚此薄彼,新羅早生不滿,可新羅王也明白交惡大周對自己并無好處,故而并未挑釁。
只不過新羅卻不愿屈從東瀛,故而兩國使臣回回獲詔列宴時,都有一股頗為濃厚的火藥味。
今日也是如此,酒未三盞,使臣便已經(jīng)開始互相攻擊,起初還是冷嘲熱諷,到后來津守長丹先摁捺不住了,直接請稟太后,說的正是要將此批官制琉璃周瓷盡數(shù)“請賜”一事,理由似乎無懈可擊:“我國所獻朝貢為新羅三倍,誠意十足,還望太后施以禮遇。”
新羅使臣連連冷哼:“我國朝貢多少,津守君如何得知?”
津守亦冷哼:“無論新羅朝貢幾何,我國都將多余三倍。”又一挑眉再兼斜眼:“聽聞新羅王吝嗇,連新羅貴族蓄婢幾多都要限制,甚至不許妃嬪穿戴點翠,不知如此節(jié)儉,是否意欲挑生戰(zhàn)事!”
這就不是普通的口舌之逞了,新羅使臣險些暴跳如雷:“一派胡言!還請?zhí)蟪庳?zé)東瀛使污謗我國言行!”
今日出席使臣宴者,除了鴻臚寺的官員,還有賀湛、徐修能兩個起居舍人,又因謝瑩有穿針引線的作用,自是撒嬌糾纏太后許她旁觀,于是連十一娘也沒被落下,這時與謝瑩一左一右陪伴太后身旁,更加巧合的是晉王賀燁正好入宮問安,也被太后干脆拎來陪酒。
賀燁原本只顧賞飲歌舞美酒,似乎并不在意兩國使臣較勁,卻當(dāng)津守質(zhì)疑新羅王居心叵測時,悄悄豎起了耳朵。
新羅與潘部、北遼皆為交界,倘若真與他們聯(lián)手攻周,當(dāng)然大不利于時局。
又聽津守長丹不慌不忙說道:“倘若新羅王并非居心不良,為何得聞北遼與潘軍聯(lián)合攻陷幽燕時,尚還無動于衷?當(dāng)年高句麗欺逼新羅之境,若非武宗大帝援軍,新羅只怕已經(jīng)滅國,如今大周既有危難,新羅王正該起兵攻遼,以解大周之急。”
這話倒是甚合太后心意,于是在其示意下,徐修能率先表示認(rèn)同:“津守君所言甚是,樸君正該向貴國君王忠諫,我大周與新羅有邦交之誼,新羅理當(dāng)與我大周同仇敵愾。”
這下子便叫新羅使臣好生為難起來。
新羅本為小國,縱然這時統(tǒng)占百濟疆土,卻也有不少內(nèi)憂外患,新羅王甚至一度不能獨掌大權(quán),被貴族牽制,無論是安東王潘博,還是北遼,都絕非新羅能夠匹敵,若真兵援大周,立即就會引來報復(fù),好端端的,又有哪個國家愿意自惹禍患,損及國力民生?
故而新羅使臣只好先答應(yīng)了回國忠諫,暫時停歇了與東瀛使臣的口舌之爭,而是訴起苦來,將國中許多艱難阻礙一一道來,就怕太后誤解新羅王心存叵測,欲對大周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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