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相逢恨晚(1/2)
待蕭氏這年生辰之后,在柳小九的幾番摧促之下,蕭小九不得不硬著頭皮履行諾言,當真趁著一日天氣晴朗,帶著幾個長隨護衛騎乘出城,前往終南山元府別苑,也是莒世南“清修”之處。
其實當賀衍如愿駕崩,莫說元得志一再提醒,義川郡王也確實心生殺人滅口的念頭,奈何莒世南因受太后與賀衍推崇而名聲大振,太后甚至還專程交待了元得志誠意挽留莒世南在城郊久居,莫說莒世南橫死,就算是突然失蹤,必然會引太后起疑,義川郡王也是心存顧慮,這才不得不“寬容”莒世南直到如今依然毫發無損。
而仁宗帝雖然駕崩已逾滿載,莒世南的名聲依然響亮非常,莫說眾多貴族時有拜望,希冀著見識異術,就連終南山脈不少平民但遇病厄,也不乏在苑前跪拜祈見,莒世南倘若來者不拒,莫說清修,只怕連闔眼的時間也不多得,是以這一年間,除了那些不容拒絕的顯貴,多數人都被莒世南拒之門外。
賀湛因為十一娘囑托,特意在終南別苑外埋伏了耳目盯梢,然而除了發覺西嫵女曾經被韋瑞帶來求見之外,竟然別無所獲,實在沒有察知莒世南半點蹊蹺。
但耳目這日,卻突然發現蕭九郎竟然來訪……
蕭九郎本來是被柳小九用“君子一諾”逼迫前往,早計劃著囂張挑釁,以圖被莒世南當面拒絕,故特意帶著不少隨從助勢,以造成失禮不敬之勢,哪知這一行呼呼喝喝前來,正遇一紈绔欺負弱小——
原來終南別苑之外照常有不少平民跪拜等見,尤其一位七、八歲大的女孩別外可憐,身著麻素,顯然才喪親長,一邊哭泣一邊懇求:“民女之父新喪,阿娘悲痛不已,眼看重疾臥床也將不保,還望先生憐憫,施仙術,讓阿娘與阿耶魂靈一見,只有阿耶相勸阿娘節哀,阿娘也許才能好轉,否則\/民女與阿弟雙親皆亡,除賣身為奴以外再無生路。”
苑外雖然好些平民已經跪求多日而無果,眼見這女孩處境的確堪憂,也不顧自身危難,七嘴八舌地相助女孩求情,希望莒世南先助女孩為善。
蕭小九正覺極度不忍,幾乎要下令從者一擁上前破門而入,捉那莒世南出來援助弱小,大門卻在這時洞開,一個仆役打扮邁檻而出,似乎是要將女孩請入別苑,正在這時,又生變亂,原是一個求見不得的豪闊,眼見有機可尋,幾鞭子斥退圍觀,如拎一只小雞般便將那可憐女童扔去一旁,就要搶先入內。
蕭小九一看,哪里能忍,當先一騎搶前,在階下才滾鞍下馬,斷喝一聲“站住”!
紈绔已然二十好幾又兼膘肥體壯,哪里將蕭小九這個少年郎君看在眼里,一鞭子招呼過來,卻被蕭小九穩拿鞭梢,重重一拽……
終于是蕭小九亮了腰懸長劍,以一抵三立挫紈绔,所帶隨從甚至沒有出手,就讓紈绔面白如紙望風而逃,蕭小九這才發覺檻內站著一個長須烏發的中年男子,著一件寬大道袍,這時慈目善目地看著他連連頷首。
見仆從都是恭肅候立于男子身后,蕭小九自然能夠斷定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莒世南,這時他卻將柳小九托請之事拋諸腦后,親自扶起了那被紈绔一扔跌坐地上的可憐女童,沖莒世南遙遙一個抱拳:“莒先生既精道術,當以扶貧振弱為念,這孩子新近喪父,母親又因悲痛而疾重,先生若非欺世盜民,該當施以仙術解救貧弱之厄。”
“欺世盜名”四字引起一片吸氣,許多不滿的目光都朝向絲毫不覺出言不遜的蕭小九。
莒世南卻不介意,只道一聲:“小郎君請隨我來。”
便問那女童居于何地,囑令仆從攜帶著銀針藥劑等一應用具,也不多話,讓女童在前領路,施施然相隨前往。
女童本就家住終南山下,步行不過半刻即到,哪知莒世南卻未曾當眾施那招魂之法,而是如個醫者一般為女童病母診病,一番言辭安慰,留下草藥,又囑一從者在此間逗留,按他醫囑煎藥,若病者萬一反復,立即通告,便就轉身而回。
這下子反倒鬧得蕭小九滿腹狐疑,追上莒世南追問:“先生為何不施招魂術?”
莒世南拈須而笑:“某雖無妙手回春之醫術,但普通病癥還不至束手無策,此婦是為夫郎早喪郁痛滿懷而病倒,并非絕癥,可病勢急猛,倘若不加調養,根本抵抗不住招魂之術借用陽靈,又則,招魂之術一來需耗祈者陽靈,二來需耗施術者修行,倘若某來者不拒,勢必已經耗盡精元,所以必須收授巨資,此婦可有那多資財?”
見蕭九郎才露鄙夷之色,莒世南繼續解釋:“突遇大悲,難免哀痛,但若人人都依靠亡靈慰籍,某即便不眠不休也忙不過來,難道小郎君不以為,生者還當節哀順變,自強自立,如此才能真正擺脫哀凄,我一回施術即便不收財銀,要是此婦就此依賴仙法,日后只靠告求施法助其與亡人相會,若某萬一有個不測,此婦豈不緊跟又有生命之憂?”
蕭小九:……
我竟不能強辭奪辯!
莒世南卻全然不顧面前少年的不敬失禮,往又再一望的終南別苑一指:“入京數載,某也見過不少權貴,卻鮮少見到如小郎一般路見不平仗義勇為者,故生惺惺相惜之心,小郎既然來此,想必也是有事相求,某甚愿與小郎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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