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計謀進行時(1/2)
從宇文舍人宅邸出來,方氏又是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情態(tài),待上了車與,回想璇璣的“點撥”,越來越覺得攀交賀郎將之妻魏氏大有利處——
“何明府身在地方,頗難有所做為,娘子不妨仔細計算,天下有多少縣令,又有多少與朝中重臣存在彎彎繞繞關聯(lián),若非至親至友,又有多少能夠脫穎而出,只憑政績根本指望不上,兢兢業(yè)業(yè)在地方輾轉數(shù)任,說不定連五品官員都無能升遷,何明府既鞭長莫及,也只能依靠娘子在京中鞏固人脈,毛相國耳邊若時時有人關照提醒,才不會將何明府遺忘腦后。”
“魏氏娘家本就視毛相國為謀主,娘子若與之交好,不說有利起碼無害,再者,賀郎將為賀拾遺嫡親兄長,雖賀拾遺如今深受韋相國信重,然而賀郎將卻摒棄前嫌主動彌補手足之情,否則魏氏為何居中撮合,促成姨家表妹與賀拾遺聯(lián)姻?這說明什么?說明毛相國也許對賀拾遺亦有拉攏之心,娘子一旦與魏氏交好,將來還愁沒有機會交好賀拾遺妻房?若能在拉攏賀拾遺一事上立下功勞,何愁毛相國不會償以提攜?”
可不是這個道理?方氏頓時有如醍醐灌頂,大為自責如此簡單的方法自己竟然沒有想到,可須臾之間便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她不過一個內宅婦人,哪里了解這許多彎彎繞繞的人脈,倘若不是璇璣提醒,甚至不知道賀十四郎竟然將娶魏氏姨妹,璇璣不過也是聽宇文郎君知會代為傳話罷了,否則哪里知道這多人事,自己大可不必自責。
不過雖然魏家得毛相國提攜,地位自然不是方家這等舊仆能夠相提并論,要想攀交魏氏這樣的宗室貴婦,當然必須備下厚禮以示誠懇。
方氏咬一咬牙,只好再度“割肉”,將這些年來好不容易積存錢銀中的一大半用來備禮,親自送去賀宅,哪知禮物雖然被魏氏笑納,卻并未如方氏所愿一般親自接見,就更別說從此交誼了,方氏哪能甘心,厚著臉皮又是數(shù)回登門,然而無一例外都被管事仆婦三言兩句打發(fā)。
方氏不由一籌莫展,這日又再吃了閉門羹后,心情本就郁煩,哪知回家途中所乘車駕竟再次被人沖撞,雖然也只是些微磨擦,方氏心頭怒火卻被撩起,然而聯(lián)想到幾年前的類似事故險些得罪了柳十一娘,好容易才摁下怒火,交待馭夫先問清楚,對方是何來頭。
事情倒真有這般“湊巧”,馭夫還未回話,方氏便聽車窗外一個女子帶笑詢問:“車內可是方娘子?鄙者碧奴,不小心沖撞娘子乘與,特來請罪,還望娘子寬涼鄙者冒犯。”
方氏早些年打著柳十一娘的名義大肆攀交世族,與“日里萬機”的十一娘雖然沒有過多接觸機會,但為了鞏固這一層情誼,同碧奴倒是不乏交道,這時一聽原來是與碧奴起了磨擦,一腔怒火頓時煙消云散,掀開竹簾,就這么與碧奴交談起來。
“姑娘這是欲往何處?”
“是奉十一娘早前叮囑,前往西市購買顏彩,欲送往上清觀以供真人所需。”碧奴笑顏若花,眼睛里卻閃爍著精明:“自從娘子當年送來何明府親手淘制顏彩,十一娘自己用著上佳,也推薦予真人,這些年來,真人與十一娘畫作,都是優(yōu)先采用何明府所制,奈何何明府放了外任,卻好在將配方交予了西市千色淘,總歸要比普通色鋪所制更加優(yōu)佳……”
原來自打何紹祖外放,十一娘隨后又長居禁內,方氏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往柳氏嫡宗拜訪,就更別說如從前一般送去顏彩討好了,不過何紹祖卻沒有因為“入流”舍棄生財之道,早將配方以分利的方式售予千色淘,碧奴這時輕嘆:“可惜因為何明府所配顏彩供不應求,鄙者常有求\/購不得時候,正巧今日路遇娘子,倘若娘子得閑,隨鄙者前往,那千色淘之掌柜想必不會以缺貨為由刁難鄙者了。”
碧奴說得委婉,方氏這點子心眼卻還具有,不由暗誹:千色淘那掌柜再是據(jù)傲,哪敢刁難柳府與上清觀?分明是這婢女意圖私昧顏彩購款,打算著讓她出面,囑令千色淘免去費用。
這也不是方氏頭腦簡單,實在當初為了與十一娘鞏固交誼多次行賄碧奴,碧奴都是來者不拒,貪婪小利的嘴臉早就無遮無擋。
一點子小錢而已,方氏還不至于斤斤計較,再說柳十一娘這會子大得太后信重,地位與三年前只升不跌,若能進一步籠絡十一娘身邊心腹婢女,可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方氏立即邀請碧奴與她同與,投其所愿,表示自己今日會“招呼”千色淘,今后只要是上清觀與柳府所需,必定分文不取。
碧奴自是喜笑顏開千恩萬謝:“鄙者雖處卑賤,好在頗得十一娘信重,方娘子將來但有所需,不妨直言,碧奴必定盡心盡力……早前才見方娘子,仿佛頗有憂色,不知有何煩心事?”
方氏本就不是心里能藏事的主,再兼滿懷郁煩,被碧奴主動一問,便忍不住將魏氏只收重禮不愿接見的事抱怨出來:“我也不瞞姑娘,原是打算結交魏娘子,好為外子任滿授職爭取益處,哪知魏娘子眼高過頂,看不上我這等門第也還罷了,偏偏又納禮物,這如何讓人甘心?”
碧奴笑道:“這有何難?方娘子今日既如此爽快,些微小事碧奴自然樂意效力,待西市事了,只需再勞方娘子送碧奴前往賀宅,碧奴自能說服魏娘子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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