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對峙紫宸殿(1/2)
當感覺到手指上傳來的銳痛,安平公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只見指上鮮血淋淋,頓感那疼痛又放大百十番,而且從手指直接躥上胸口,更甚至于直沖腦門,于是只覺大半身子都隨之僵麻,眼前更是金星直冒……
“毒婦韋氏,竟敢暗算老夫……”
眾人只聽得安平公莫名其妙發出這聲暴喝后,便直挺挺往后一倒“砰”然一聲不省人事了。
滿堂瞪目全場沉寂下,還是義川郡王率先回過神來,強忍著捧腹大笑的沖動,運一口氣嚴肅面容,邁近幾步蹲下身來,先是探了探安平公的脈博,又稍微用力拍了拍那張面無人色的臉,感覺到這位庶出兄長是當真暈厥過去,義川郡王這才掐緊了他的人中,好容易讓人舒轉氣息,義川郡王舉揖稟報道:“太后請恕,安平公怕是撞了邪,才至于口出誹言不敬犯上,剛才是陰邪逼心暈厥過去,并無大礙。”
太后也是強忍著笑意,導致嘴角都微微抽搐起來,不得已只好繼續佯作悲痛,用塊錦帕半擋了臉,揮手示意內侍將這個跳梁小丑摻抬出去,半響才長嘆一聲:“安平公也是急痛攻心邪迷神竅,雖出大逆不道之辭,念他也有了一把年紀,便不再施以懲責。”
眼見韋氏企圖“寬容大度”地平息此番質疑,賀淇心中是連連冷笑,自然也少不得腹誹他這位世父無用至極,再掃視了一眼其余擁躉,只見有的發呆有的愕然,有的雖然蹙眉思索可顯然被義川王與韋太后“大逆犯上”的罪名震懾,都打算靜觀事態而不愿做這出頭鳥,無奈之下賀淇只好挺身而出。
“安平公雖然過于激憤,然則所言卻也不無道理,依在下看來并非為邪迷心竅,太后雖稱圣上留有遺令,然則不過太后一面之辭,如何能讓臣民信服?并有,早前圣上既已傳詔我等候見,可見尚有精力詔見宗室,太后卻稱圣上因為病勢急重而猝崩,未免有前后矛盾之疑,更有內苑走水之事,太后是否也該給個說法,內廷究竟因何起火?”
賀淇的質疑有理有據,頓時引得眾人連聲附和。
“貴妃柳氏因聞龍馭賓天,悲痛欲絕,故焚宮自盡追隨圣駕而去。”太后自然不會提起國璽為貴妃私藏之事,以免諸宗室借著這把柄越發不依不饒,置疑遺令真偽。
然而賀淇又哪里肯信事情如此單純?
“柳貴妃縱然可能因為圣上駕崩而悲痛欲絕,生殉情之念,又哪能不知焚宮必會引發禍亂,采取如此慘絕方式實在讓人不敢置信,莫不是貴妃因為侍疾御前而得知圣上真正遺令,才被人逼害滅口罷?”
賀淇既然挺身而出率先質疑,諸擁躉又立即被激發了信心,于是連連附和,看向太后的目光就十分不善了,眼看勢態向不利的發向發展,義川郡王終于摁捺不住,這些年來他一直隱忍志向,一昧只圖玩樂,起初當然是為了取信德宗帝放松戒備,后來投誠韋氏,為其出謀劃策甚至于暗擴黨羽,力舉賀衍繼位為君,亦是因為看穿韋氏野心勃勃,若能助其得勢,亦能實現胸中抱負。
然而沒想到的是韋氏力克小崔后成為最終勝利者之后,竟也對他這個功臣頗多戒備,只予富貴而不交實權,義川表面上心滿意足,私心里又怎會服氣?只不過他明知韋氏果狠毒辣更勝德宗帝,只好隱忍欲望繼續韜光養晦。
通過小韋氏,義川早知天子心懷郁卒,視后宮妃嬪為擺設,獨寵貴妃,偏偏貴妃又不能生養,那一刻義川簡直認為有如神助,從那一刻開始,他便開始籌謀欲讓自己子嗣承繼大統的計劃!
可是嫡長子賀淘已經成年,又非小韋氏親生,義川明知韋氏無論如何都不會認可賀淘,這才開始廣請名醫,真正關心小韋氏的身體調養,功夫不負有心人,小韋氏終于誕下嫡次子賀洱。
萬事俱備,但義川也明白不能再有拖延,倘若讓太后如愿臨朝,到時騰出手來逼勸賀衍雨露均沾,天子若有了子嗣,皇位一樣輪不到賀洱頭上,更不說時長日久,待賀洱年歲漸長,韋太后未必還會自信能在后把控操縱,同樣也不可能認同一個并非親生卻足以親政的宗室子弟占據大位。
因此要想達成心愿,必須造成天子早逝。
可幸的是他一早便結識了莒世南,知其身懷異術,有了如何能讓賀衍“病重不治”的辦法,賀洱的出生讓義川終于下定決心,可為了讓計劃更加周密妥備,他依然用了年余時間完善。
這時眼看大功告成,別無選擇的韋太后只能扶持次子賀洱,義川又怎會允許汝陽王之流節外生枝?橫豎韋氏也有自知之明,憑她這時實力根本不可能真正懾服宗室諸公,兩日前詔見他們夫婦,除了宣告將立賀洱為君的決斷,便是囑托自己必須鼎力相助說服宗室。
這時再也不需隱忍,他這個有名無實的郡王終于盼到了涉足朝堂的出頭之日。
“大膽賀淇,竟敢犯上作亂,你可知不遵遺令等同逆謀大罪?!”已經落座的義川重喝一聲,冷厲的目光沉沉掃視蠢蠢欲動的宗室:“勵新五年,圣上因病不能理政,特囑太后與諸相國主持政務,天下何人不知?數日前圣上疾重,故與太后議定繼位大政,這原為合情合理之事,怎容爾等質疑?”
賀淇立即駁辯:“太后雖受御令輔佐政務,然事涉大統之重,難道就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