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暴怒英國公(1/2)
今日的英國公府,確有一場宴慶,徐涵固然是借著兒子金榜題名的由頭,然而徐修能卻因為與不少同年有約自去了平康坊,眼看不能出席,徐涵倒也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有晉安長公主提攜,即便二郎不經(jīng)舉試也能得門蔭入仕,廢那許多勁苦讀十年實在多此一舉,金榜題名雖說是件喜慶事,卻也不值得歡喜雀躍,但英國公本身就是貪圖享樂的人,有這由頭請宴取樂自然心情暢快。
可眼見著就要開席,相隨扈姬出門購劍的仆役卻屁滾尿流回來,竟然稟報扈姬逃脫,前往平康坊叩玉家去了,徐涵的好心情一掃而空,頓時暴跳如雷。
“小娼婦竟敢私逃,簡直就是恩將仇報!”盛怒之下的徐涵當著妻子肖氏的面,一巴掌將報訊的仆役扇了個仰面朝天,卻險些讓自己的肩膀脫臼,于是接下來的怒斥中便夾帶著直抽冷氣,那語氣頗為滑稽:“養(yǎng)你們這幫東西有什么用,十好幾人,居然讓扈氏逃脫!”
那仆役半張臉被扇得老腫,連牙齒都松動了幾顆,還沒等他支支吾吾說明有晉王相助,肖氏便一臉不耐煩地插了嘴:“早跟你說,那娼婦養(yǎng)不熟,出身那樣貧賤,卻裝出一副冰清玉潔模樣,偏你就吃她那套,當心肝寶貝一樣嬌養(yǎng),她那養(yǎng)母重病纏身,還巴巴遣仆婢照應,對我阿母都沒這孝敬!如今可好,那娼婦眼看養(yǎng)母入了土,竟然說逃就逃,全不念你這些年寵愛。”
這火上澆油的話徹底引爆了徐涵,再也顧不得已經(jīng)在宴廳入席的賓客,帶著一群家丁浩浩蕩蕩直奔平康坊,他這時尚且記得兩年前楊叩玉拒絕轉(zhuǎn)賣妓子一事,可算是新仇舊恨齊涌心頭,騎在馬背上罵罵咧咧:“仗著不少恩客是顯貴子弟,上回就掃了我顏面,只不過那妓子的確籍屬教坊,我才放過,可這回竟敢攛掇良妾私逃,楊叩玉若敢包庇,看我不拆了她叩玉家,我就不信,婊子身后那些顯貴膽敢妄顧律法,欺我英國公府!”
可才入平康坊,徐涵便被兒子徐修能阻攔。
“父親息怒,這事雖是扈姬無理,然眼下叩玉家不少士人、顯望在座,其中不乏兒子同年,倘若父親用強,扈姬當眾說出父親從前要脅強逼之語,豈不引得旁人非議?還望父親為門風著想……”
徐修能話未說完,腳邊便落下一記馬鞭,徐涵橫眉立目地甩下“讓開”二字,吆喝眾人繼續(xù)殺向叩玉家。
徐修能阻攔無果,看著父親絕塵而去的背影連連咬牙——不過區(qū)區(qū)姬妾而已,難道比自己仕途更重?因為父兄荒唐言行,這些年也不知受過多少污辱嘲笑,好容易考取功名,眼看便能挽回聲譽,決不能容忍因為父親之故再受鄙夷。
“但愿叩玉娘子能暫時安撫。”徐修能喃喃自語,也立時踏鞍上馬,回府搬救兵去了。
又說氣勢洶洶的徐涵一腳才入叩玉家,便聽得笑吟吟一聲招呼:“徐國公,你可是稀客,我來了叩玉家許多回,才是頭回撞見你,相請不如偶遇,今日必須不醉不歸。”
徐涵才一轉(zhuǎn)面,便見院子里的一棵杏花樹下,叩玉身邊站在的男子,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容,雖是帶著微笑,雙目卻有若冷電。
誰認得你呀跟你不醉不歸?這想法才從徐涵腦子閃過,身后仆役便湊上前來耳語:“就是這人插手,才教扈姬逃脫,只是……此人自稱晉王。”
晉王不記得徐國公,卻并不代表雙方?jīng)]有碰過面,肖氏與晉安長公主交好,徐涵倒也曾經(jīng)獲邀參加宮宴,只與晉王碰面卻要追溯到三年之前了,徐涵萬萬不料當時那位兇戾卻尚帶稚氣的少年,如今竟是比普通成年男子還要高出一頭,是以乍眼沒有認出,這時仔細端詳,雖說眼下的晉王已經(jīng)再無稚氣,面容更顯冷峻,完全不似十五歲的少年郎,然而眉目五官倒還能看出三年前的樣子,徐國公的怒火頓時被澆熄不少。
這位可是連晉安長公主都要避讓幾分,不敢挑釁的活閻王,徐涵即便長著顆色膽,還沒有到包天的地步,自然不敢因為一個扈氏就沖晉王發(fā)難。
于是只好上前禮見,應邀入席。
當落座之后,賀燁放下架子先敬了徐涵一盞酒,又睨了一眼在旁陪笑的叩玉,開口說到:“徐國公之來意,在下心里清楚,要論來,這也算徐公家事,我不應過問,然而我與叩玉娘子交好,不忍見她被徐公興師問罪,擾了今日生意,故而才出面請徐公入席,有什么話,不妨輕言慢語細說。”
說完這開場白后,賀燁干脆往憑幾一靠,曲著一條膝蓋,手里把玩著玉杯,擺明一副坐壁上觀的模樣。
徐涵聽聞晉王不愿插手,懸著的心才堪堪放下,但因為有這活閻王為叩玉求情,英國公倒也不敢再橫眉怒斥,更兼叩玉十分殷勤地再敬了徐涵一盞酒,看上去極其謙恭討好,徐涵的怒容徹底維持不下去,只好耐著性子聽叩玉分辯。
“扈氏那是一派胡言!”當聽見叩玉復述扈氏的話,稱他以養(yǎng)母性命要脅,逼迫扈氏委身時,徐涵惱羞成怒,火氣又再躥頂:“當初分明是扈氏自愿為妾,因她苦求,我甚至遣人照顧她重疾纏身之養(yǎng)母,倘若不是我,她那養(yǎng)母早就病死,哪還能茍延整整三載。”
叩玉笑著說道:“妾身本與扈娘非親非故,更不知她為何要來敝處投庇,乍一聽聞情由,只覺心慌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