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上清觀士子宴(1/2)
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上清觀士子宴確是已經(jīng)成了許多人的塵封記憶,以致于當杜濤、李漁兩位最先收到瑩陽真人的邀帖時都有些愕然,更不說眼下的年輕士子們,多數(shù)只是從長輩口中聽聞過當年盛會的情景,而無緣參與其中,因而當收到突如其來的邀帖時,一時之間都是無比興奮。
瑩陽真人雖然應允了舉宴,然而卻實在沒有多少閑情籌辦,是以將一應瑣碎都交托給杜、李兩位近交,因而李漁的同門師弟柴取自然便在獲請之列,他這時寄居在英國公府,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將徐修能拋之腦后了,這日是與徐修能一同赴會,然而與絕大多數(shù)賓客不同,柴取看上去實在有些意興闌珊。
他是應萬年縣試,原本對榜首之位躊躇滿志,未開考前,就聽聞王寧致與薛陸離竟然恰好也在今年下場,卻與他失之交臂,柴取只覺十分惋惜,倘若能在縣試時就力壓這兩位一頭,來年省試不僅及第,甚至爭奪狀頭都大有期望。
卻沒想到即便未遇兩大才子,柴取竟然也沒能如愿奪得縣試榜首,而縣試除評出榜首外,并不會再排其余名次,今年萬年縣試取中共三十三人,除了高崖峻,其余三十二人無疑盡皆位于同一水平縣,這讓自負才華的柴取大覺失望。
更何況縣試剛過,高崖峻便因敗北事件鬧得灰頭土臉,越發(fā)讓柴取憤憤不平,倘若負于才華卓絕者還罷,卻輸在一個浪得虛名手下,做為榜首的高崖峻竟然大敗遣周使手下,這是勵新五年全體萬年縣士的屈辱。
故而這些時日柴取竟然置即將到來的解試不顧,常常借酒澆愁,只對“好友”徐修能抒發(fā)心頭郁憤,甚至流露出今年干脆放棄明秋再爭榜首的意圖,卻讓徐修能這個勛貴子弟嗤之以鼻。
些微挫折而已,就如此沉不住氣,倘若真有才志,何不在解試一關與薛陸離、王寧致竭力一爭,只要能得解元,有誰還會鄙薄?徐修能實在認為,今歲機緣巧合,延續(xù)多年的科場規(guī)則大有希望被打破,實為證明真才實學良機,他若是與柴取換身處境,干脆就找東瀛四杰挑戰(zhàn)去了,就算告負,好歹還能張顯周人骨氣,高崖峻這回固然丟臉,然而總算還敢應戰(zhàn),至少勝過柴取這類自己不敢出頭,一昧埋怨世風日下誹夷旁人沒用的所謂清高人士。
倘若只論單打獨斗,其實徐修能并不畏懼東瀛四杰,但要與人聯(lián)詩,他還真沒把握。
比如倘若與柴取聯(lián)詩,就很有可能告負,這倒不是因為徐修能自負,認為柴取一無是處,但兩個心性見識相去甚遠者,如何能合作出一首絕妙好詩?
徐修能今年也是應萬年縣試,不過他并沒期望奪得榜首,更不提省試狀頭,有王七薛六這樣的對手,能為同年已經(jīng)是饒幸,而在徐修能的認識中,甚至以為進士科從本質(zhì)上就有弊病,詩賦做得好,不代表就適合官場仕途,這不過就是一個良好的基礎而已,即便不得狀頭,將來只要小心經(jīng)營,也不是沒有位及人臣的機會,事實上自從大周立國,雖然宰相多為進士出身,然而真要論來,狀頭卻沒幾個,比如在德宗朝受重的裴相國裴瑜,其實也只是明經(jīng)出仕,雖然已成過往,但畢竟顯赫一時。
他對柴取實在有些不厭其煩了,尤其是當柴取今日三番五次提醒:“來年省試某本已不報期望,今日之所以赴上清觀,全因徐小弟興之所向。”
徐修能:我竟無言以對!
敢情這位還真以為他堂堂英國公嫡子除了通過這條途徑,就走不進上清觀?
徐郎君忍了幾十忍,才沒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絕塵而去,顯示早到一步也能進入上清觀!
然而出于厭惡的心態(tài),徐修能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柴兄,我之所以對今日文會這般熱切,實因察覺到會有意外發(fā)生,說不定,稍候會有不速之客到場,便是東灜四杰。”
“這話怎么講?”柴取立即來了精神。
徐修能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掌握的隱情,只是唇角一翹:“最近市坊間議論鼎沸,都說高崖峻這榜首原本就名不符實,東灜四杰倘若真為驚才絕艷,緣何不敢挑戰(zhàn)長安榜首薛絢之?薛絢之與賀十四郎交好,今日必然為上座貴賓,而這回又是瑩陽真人出面舉宴,遠比普通文會更加引人注目,是以我猜測,東灜四杰十之八\/九會前來挑戰(zhàn)。”
“那薛六郎豈不會難堪?就連瑩陽真人,只怕也下不了臺。”
聽見柴取幾乎是理所當然這一句話,徐修能真是不知說什么好了——這是什么心態(tài)?難道以為大周除他之外,就真沒與四杰匹敵者!
但徐修能卻“笑靨若花”:“倘若真如我所料,柴兄豈不有了揚名之機?若能相助薛六即力挫四杰,金榜題名便為理所當然。”
大約是因為徐修能這句別懷用意的“鼓勵”,柴取雖然不說一掃沮喪,卻也添了幾分精神,他本非長安人士,對薛陸離也只限于風聞,故而接下來這往上清觀這一路,盡都耗廢在糾纏徐修能,打聽陸離究竟是否名符其實上了。
及到宴席上,柴取這興奮勁仍舊沒有消卻,瑩陽真人這個主人才剛舉盞敬酒,李漁接著提議一句吟詩頌會,柴取竟然迫不及待舉盞上前,自薦作這開宴詩!徐修能險些沒將“好友”衣袖撕下半幅,居然都沒能阻止住,眼看李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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