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計劃啟動(1/2)
原來何紹祖這幾月之間忙著上躥下跳,倒真還不是毫無收獲,比如馮伯璋薦舉的幾個身居要職的官員,雖然他們看不上何紹組這個區區吏員,然而“要職”也總有一些故舊需要提攜,通過重賄馮伯璋與顧懷恩,也調職京都,但因為與馮大相國使終隔著一層,得到的職位就不那么顯要了,不足以滿足貪欲。
是以這幾個人,就打算著見風使舵,何紹祖送上前來,聯想到他與京兆柳之間不無走動的聯系,于是馮黨中這些小蝦米一樣的人物,也樂得與其交好。
何紹祖與之逐漸熟絡起來,便通過這幾人引薦,結識了馮伯璋府上管事,當然他根本沒想過要重賄馮伯璋,故而只是與管事閑聊時多,以期打探出什么要緊罪證來,好以此為柄在毛維面前邀功。
何紹祖雖娶了毛維家奴,然而他不受毛維器重的事也是有目共睹,故而那管事也只當何紹祖是個見風使舵之流,對他并沒多少防范,倘若何紹祖真要重賄馮相,他居中牽線,好處也不少,再加上何紹祖因為利用十一娘的名義被一商賈看中,竟合伙做起了生意,手頭逐漸活絡,沒少請管事花天酒地,幾回青樓妓院觥籌交錯下來,半醉之間,有的話就從管事口中不留意泄露了。
比如馮伯璋因為私財累多,在外置有不少田產,稍微得用的家奴都安排去各地擔任管事了,造成相府里仆役短缺,最近正準備采買。
這事當時何紹祖草草一聽,根本沒當一回事,哪知轉頭就遇毛維提起需要將耳目安插進入馮府。
可不是巧合?
何紹祖簡直以為自己如有神助!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只要他轉彎抹角打聽出那負責采買奴役的管事尋常都與哪家牙行合作,毛維只需將耳目安插進那間牙行,收買也好要脅也罷,讓牙儈薦入馮府豈不大功告成。
方法雖然簡單,奈何因為于讓暴露,毛維再不能利用這枚棋子,短時之內也不及再與馮府中人結交,因而才一籌莫展,想不到何紹祖這里恰巧就有這消息,還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
馮伯璋就算再怎么機警,也不可能對采買的每一個奴役都摸根察底,再說就算他細察,也察不出什么蹊蹺。
當然新近入府的仆役沒有可能近身侍候主人,多數都是做些灑掃修筑的勞力活,一邊接受管事調教,要真得到器重,耗廢時長不說,還得等著天時地利的機會,不過毛維深知太后安排的種種計劃,此人甚至不需作為耳目,就是單純地安插到馮府而已。
有何紹祖提供的信息,一切就變得十分簡單。
只不過半月之后,此人就被順順利利地采買進了馮府。
關鍵之人已經到位,一切條件已經具備,沉寂四年的太后終于可以啟動她幾經變改完善的計劃了。
又說這日,十一娘得了李十三郎親書邀帖,請她赴文會。
對于大周貴族子弟、文人雅客,舉辦文會十分常見,偶爾也會有閨閣女子相跟著兄長赴請,可受主人特邀卻不多見,然而李十三郎因為本就與薛陸離交好,連帶著同賀湛、王寧致這些年也時常走動,與十一娘倒也算熟臉,再兼這回他偶然得了幾幅好畫,起了興致,故而賃下柳仕宜所置一處別苑,邀請好友共賞,十一娘作為賞鑒書畫的大家,受邀與宴就不顯得多么突兀了。
李十三郎李隨,兩年前就舉明經及第,如今卻仍未釋褐,但因出身京兆十望,顯然不需等足七年,他取得功名之后,便有意與不少年歲接近但已授職的青俊走動,故而他今日相邀者非但有準備參加科舉之文士,以及一榜及第的“同年”,也有已經授職入仕者。
比如眼下正在高談闊論的較書郎林昔。
關于此人,十一娘早前才聽陸離提起過,知道他為欽授弘文館較書,耿于直言的性情與其父林霄上近似,林霄上當年頗得裴相看重,更得德宗器重,仕途順遂,奈何早逝,唯有這么一個獨子,不知是否因為林霄上的緣故,林昔明經及第后不過守職三年便得釋褐,還是欽授較書郎,這一恩榮,足讓天下士子欽羨。
而這時賞評畫作已經告一段落,做為唯一閨秀,十一娘自覺地避讓出首席,獨坐一隅。
可依然還是在這四面漏空,唯有輕紗垂擋的水榭里,對于眾郎君談經論史自然能聽得清楚明白,更不說此時話題移轉到政令國事上,林昔那慨然之談越發擲地有聲。
“單純搜括逃戶,根本不能遏制百姓流亡,倘若農戶得以安居樂業,有誰愿意寄佃豪富甚至賣身為奴?追究根由,還是地方官府授田早已不足,然民戶所攤賦稅卻依然按足畝繳納,民眾不能承擔重賦,便給予貴族豪強兼并耕地機會,甚至與官員狼狽為奸,強占民田!而每每搜括逃戶強逼佃農歸田,卻不予足田畝,依然會有逃亡!想要根治,勢必只能嚴察隱田,重罰兼并民畝之貪官地霸,按律百畝授田,丁戶得以安居樂業,自然不會再有逃亡之心,君國財政之憂才能得以解除。”
聽到這里,碧奴首先坐立不安了,十一娘眼見她憂心忡忡,壓低聲音笑著撫慰:“不用擔心,雖然圣上下令搜括逃戶,還沒人敢察到顯望頭上,再者,就算敢察,你舅舅一家身份這時也非逃戶。”
有那些豪闊明知逃戶仍舊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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