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春鶯失手了?(1/2)
要說王十五娘這回被扣審禁宮,還不得不從盧三娘說起,她的父親是榮國公長子,兄長便是毫不見外稱天子賀衍一口一聲“叔父”得以敕令組建疾影擊的盧銳,即便盧太后尸骨早寒,但榮國公一直仍以頭號國戚自居,做為榮國公長子最小一個嫡女,盧三娘打小有多嬌生慣養跋扈刁蠻就可想而知了,原本對公主侍讀這一頭銜,盧三娘打從心眼里瞧不上,她甚至不將同安公主看在眼里——不就是葉昭媛一介罪人所生么,要不是天子只有這么個女兒,說不定早沒人過問死活了,算什么金尊玉貴?
但這回入宮為侍讀的確是她說服祖父榮國公向天子開口求得,原因不過是為了與另一侍讀韋緗別苗頭罷了。
原來這兩個年歲相當,又因韋、盧兩家關系自打盧太后去世后就不那么和睦,因而早早就成了對頭,韋緗之才華甚得閨秀們追崇,連不少郎君提起韋相這位族中行七的孫女來都交口稱贊,這讓盧三娘心生妒嫉,沒少與韋緗爭強斗狠,一聽韋緗入選侍讀,又聽不少閨秀因而羨慕,議論道這回四大侍讀中,除了韋緗,勢必還有瑩陽真人學生柳十一娘,足見韋緗與柳十一娘才學相當,就不知另兩名額會花落誰家,哪家閨秀有與韋緗、柳十一娘齊名的幸運。
于是盧三娘便琢磨道,倘若自己不去爭取這侍讀之名,豈不是要屈居韋緗之下?
逞強心一生,于是勢在必得。
榮國公也沒在意,雖然孫女眼看就要及笄,就得談婚論嫁,不過這原本也是家中長輩操持,即便入宮也不妨礙,再者有了公主侍讀這么一個名頭,也是有利無害的事,入宮混上兩年,既得才名,也不耽擱婚嫁。
榮國公有心慣縱孫女,卻沒想到是往太后眼里插了根釘子,同安身邊侍讀本不算要緊事,可太后對榮國公一系實在惡心,偏偏榮國公還不比得那些寒門起勢的國戚,往往只能顯赫一陣,京兆盧本就是名門望族,根底深厚,輕易還不能連根拔除一血心頭郁堵。
當然,太后大可以壓制不用,造成榮國公一系逐漸勢微,可老有這么些蠅蟲礙眼,動不動就惡心你一下,誰也不會愉快就是了。
其實十一娘推測應該不錯的,太后這回的確是將盧三娘用作標耙,考較春鶯與靈藥兩大心腹誰更得用。
春鶯比靈藥提前一步“定位”,本想利用十一娘擾亂靈藥計劃,哪知太后竟然當兩人面直言稱贊十一娘,眼看靈藥將十一娘排除,春鶯心頭也暗暗著急。
寄望靈藥將王十五娘誤定為標耙太過保守,她決定采取主動——先下手為強。
既然目標早定,春鶯當然也預先開展了對盧三娘的摸底,得知這位是個跋扈自大的,干脆采取最為簡單的方式,盧三娘甫一入宮,春鶯就有意好心提醒——太后定有考核期,若觸犯禮矩抑或才德有虧將被黜落,隊首也在考核范圍。
這事又有靈藥進一步“佐證”,盧三娘信之不疑。
她雖不怎在意這個名銜,但真要是被黜落,豈不顏面掃地,還不如沒有選中呢,韋緗是韋氏女,勢必不會被黜落收場,她若被太后黜落,今后可就不要出門見人了。
盧三娘因而主動收買春鶯,向其討教怎么才能確保不被黜落。
春鶯笑著告訴她:“鄙人看來,太后對柳十一娘倒是真心器重,小娘子倘若能如她一般,當無黜落之憂。”盧三娘當然就打聽起柳十一娘究竟做了什么,春鶯也沒掖著藏著:“為隊首者,便要擔當教管之責,柳十一娘不僅對眾位侍讀嚴加拘束,督促公主課業也是盡心盡責。”
盧三娘一聽這話,心說這有何難?想當然就端著嚴師的架子耀武揚威起來。
八個侍讀當中,有六人被她挑著些微謬失便施罰——是體罰,竹尺擊掌!
先生布置的功課之外,盧三娘竟然自作主張增添繁重,命令同安公主必須完成,恨不能在當值十日內就教會同安吟詩作賦,連同安身邊女官都看不過眼,反駁了幾句,盧三娘就當著侍讀的面斥責同安懶惰,話說得很囂張:“顯望閨秀在公主這樣年齡,不少能詩善賦,公主卻仍在識音韻,已然落后太多,更要奮起直追,免得被人嘲笑愚笨。”
然而同安雖然內向,不好與人爭強,看上去溫溫弱弱,然而性子也有幾分執拗,雖然沒有當面反駁盧三娘,也沒將她命令放在心上,只完成先生布置課業。
這下盧三娘就不服起來,又當眾將同安訓斥了一番,居然還要像對待侍讀一般體罰!
好在月容及時阻止,事情鬧去了含象殿,春鶯早在太后跟前告了盧三娘一狀:“一聽可能黜落,盧小娘子便收買婢子,向婢子打聽如何才能確保通過考核,婢子只以柳十一娘言行指點,哪知道……盧小娘子雖是隊首,也只有督管之責,都是大家閨秀,她可無權責打,更不說當面挖苦公主,大不敬皇室,要論來,盧小娘子膽敢收買宮人,自己就觸規在先,其身不正,有休資格管教侍讀?”
一旁靈藥恍然大悟——原來春鶯已然確定盧三娘為目標,這是先下手為強!可誰叫自己瞻前顧后晚了一步呢?靈藥好不沮喪。
然而讓春鶯與靈藥都沒想到的是,太后只是輕言細語安慰了同安公主,叮囑盧三娘要適度,就這么將這事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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