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中做的每個決定，都逃不過基因的支配與環(huán)境的影響。
    “我給你看看這些酒。”餐宴之后，葛城淺帶葉子去看她收藏的酒品。
    隨著黑道沒落，她知道黑幫的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于是被手下推薦，開始做規(guī)模很大的煙酒生意。她能通過內(nèi)部關(guān)系來使用費德羅-麥吉集團的運輸機，避開黑火革新的獵殺艦，專門運輸泰西洲生產(chǎn)的名貴煙酒，每趟收益在300萬左右，城里的富商貴客都與之熟絡(luò)。
    “看來下一場宴會還要找你來供應(yīng)呢。”葉子臉上掛著倦意，但還是跟上葛城淺。
    她們在斗室的隔間里抽煙，葛城淺很滿意彼此有共同的品味，香煙的牌子定位了一個人的身價，至少在這方面她們處于同一檔次。
    “沒想到小葉子也會抽。”葛城淺呼出一口煙霧。
    “我是最近才學會抽煙的。”葉子說，“你不能當家族里唯一不抽煙的人。”
    她坐在軟墊卡座上，翹著腳，涼鞋在腳趾尖端搖搖晃晃，暗褐色裙子隨著她的動作而卷起褶皺，暖色燈光調(diào)得很暗，葉子的側(cè)臉看上去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像瓷一樣細膩。
    “彼此彼此。”葛城淺笑道。
    徐煬戒煙已經(jīng)半年，而且發(fā)誓絕不再抽，可謂是一聞到煙味就會死。于是他旋身便走，來到外面走廊上。
    “忍。”千葬音給他一包紙巾。
    “謝謝。”徐煬背靠走廊墻壁，看到田中太郎在盡頭起草規(guī)劃書，他走過去看，發(fā)現(xiàn)田中太郎讓出了許多股份，“你確定？”
    “這是理想，徐先生。”田中太郎用一條機械臂舉高手里的企劃，“大部分時候我都感到壓抑，只有看到親手制造的合成人們走來走去，我才能感到一些樂趣。尤其是看到A40在巨蛋盛典上參賽的時候，我那時就想：啊——真的做到了，我的手藝被全世界的人給欣賞著。”
    人一旦有了特長愛好，就絕不孤單。徐煬打量著田中太郎。
    “抱歉，”徐煬說，“但我想問一下……還是那個問題，你喜歡自己坐著的這臺眼球機器嗎？”
    “這是個很復(fù)雜的問題。”田中太郎說。
    “怎么？”
    “我的一部分，”田中太郎用機械臂分別頂住天花板和地面，讓中央的圓球部分能夠左右滑動，“我的一部分已經(jīng)和機械融為一體，一些我也無法解釋的事故發(fā)生了。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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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不太安全。”
    “一點也不安全。”田中太郎說，“這就是為什么我要設(shè)計合成人，以前我想的是，我得把我的意識全部上傳，灌輸?shù)胶铣扇水斨小６F(xiàn)在的技術(shù)足夠成熟，我已經(jīng)可以進入一臺合成人，可到了這一刻，我卻退縮了。看來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保守的一面，不是嗎？我也從來沒問過你，徐先生，為什么你在每個名單上留的都是莉拉·尼斯托女士的名字。”
    他把企劃書交給徐煬。
    原先莉拉控股60%，田中太郎控股40%。葉子注資換取股權(quán)后，如今莉拉擁有48%，田中太郎擁有19%，葉子擁有33%。同時也規(guī)定了，每個人都有對重要決議的一票否決權(quán)。
    “就這樣吧，田中博士。”徐煬同意。
    “我是一名教授。”田中太郎滴咕。
    他們和葉子簽過合同，然后各自去睡下了，徐煬和葉子一間屋。
    葉子坐在榻榻米上，在黑暗中看著手機。
    “原來這個點我應(yīng)該要去聽母親的‘教誨’了。”葉子說，“但現(xiàn)在沒有。”
    “你喜歡她的話嗎？”徐煬問。
    “她教會我怎么在新環(huán)境下生活。”葉子聽起來有些慌張，“如果我一成不變，我已經(jīng)死在之前某一天。”
    “你感覺不舒服？”
    “我不希望被你們討厭。”葉子悵然若失地看著徐煬，“是你們救了我。而且我能有現(xiàn)在的錢和地位，也全都是靠母親的提拔，更是靠法洛莎提出的那個建議，讓我一下變成了母親眼前的重要人物，有了現(xiàn)在的生活。”
    “既然是她給你的，她也可以隨時拿走。”
    徐煬的話刺痛葉子心里最深處，她往后縮，抓著毯子退到床墊盡頭，此時電話響了，聯(lián)系人是母親，葉子伸腳把它往床下踢，徐煬把它撈起來，暫時屏蔽了手機的網(wǎng)路模塊功能，使其變成一塊磚。
    “如果她問起來，”葉子輕笑，聲音中帶著點無拘無束的意味，“……我就說遇上賽博妖鬼，信號不好。”
    “你是遇上了。”徐煬看著她的眼睛，喝了酒之后她比平時更可愛。
    “有辦法一邊玩一邊工作嗎？”葉子問。
    “創(chuàng)建游戲公司就可以了。”徐煬道，“游戲業(yè)是現(xiàn)在最完美的行業(yè)，處在服務(wù)業(yè)的風口上，無污染，綠色環(huán)保，允許遠程辦公，收益驚人，沒有場地要求，兼具文化影響力，面向全世界，還能影響芯片產(chǎn)業(yè)和智能開發(fā)技術(shù)……”
    “我都聽你的。”葉子躺下去，“你還沒犯過錯誤。來親我，徐煬。”
    葉子就喜歡這種朦朧的感覺，決絕，一往無前，她沒有后悔過。她知道自己在湍流當中做著危險的事情，但她不害怕。
    “總有一天，你母親的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