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老人發(fā)話，一人上前開鎖。
    門內(nèi)的人聽見動靜兒，鬧騰聲更大了，聽聲音便知他們有聚集到門口的趨勢。
    門一開，如洪水泄出，猛獸出籠，幾個身上大片潰爛的人張牙舞爪地要沖出來。他們看起來都是十七歲以下的少年。
    開門那人一腳便將一個踹回去，閃身往旁邊一躲。那些執(zhí)棍棒的人便沖了上去，對著那些人就是一陣亂打，直到將他們打的都反抗不得，便拖著他們，又將他們?nèi)踊亓遂籼美铩?
    常樂作為旁觀者都看傻了眼，想到自己馬上就要作為參與者被扔進(jìn)去，渾身漾起一陣陣惡寒。
    “你們得了赤病，就好好的在祠堂為祖先祈福，請求祖先庇佑咱們川草村。你們老想著跑出來干什么呢？跑出來還不是禍害了咱們村里的其他人？”
    老人語重心長說罷，眼角一斜，道：“把他們?nèi)齻€，也都關(guān)進(jìn)去。祠堂每日會送一頓飯，你們便在這里面走最后一程罷。”
    祠堂的大門打開著，里面陰暗的讓人看不清具體的狀況。只知道它像個鬼屋，里面有著一雙雙凝視你的眼睛，在張牙舞爪地等著你進(jìn)去，然后將你給吃掉。
    嘭！
    大門猛地關(guān)上，里面再次與外面隔絕，顯得更加沉悶。
    常樂他們面前是十幾個雙目無神形如喪尸的人，那些人都在用那雙灰暗的眼睛打量著常樂他們?nèi)恕＿@些人里，大的有年邁的老人，小的才是幾歲，男女都有。
    他們嘴里念叨著什么，然后慢慢散開。之前被打的村民，就躺在門口處，自顧自的呻吟，無人管。
    “怎么外來人也給關(guān)進(jìn)這祠堂里了？”
    “這不稀奇了，只要染上病，就肯定會被扔進(jìn)來。一起等死罷。”
    “看他們的樣子，也就躺在地上的那個嚴(yán)重，其他的兩個應(yīng)該才染上。”
    “……”
    司伯言就緊站在常樂身邊，將她給護(hù)著，目光在左右打量這個祠堂。
    這個孟家祠堂并不大，是個高墻院子，看這高墻還是后來故意加高了的，想來是害怕這里面的人逃出去。正中間的就是擺放孟家先祖牌位的正堂，左右兩邊還有兩個小房間，然后便是有左右兩廂房。
    那些人散了之后，也都分別回到左右兩廂房去了。有些不甘心的，嘴里還在痛苦的哀嚎著，就是先前常樂他們在祠堂外聽到的那些聲音。
    “我們要不先把于單帶到祠堂里呆著？”
    常樂蹲在于單旁邊，查看了下于單的傷勢，發(fā)現(xiàn)他身上依舊是燙的嚇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徹底昏迷的狀態(tài)，不知道繼續(xù)發(fā)展成什么樣子。
    司伯言環(huán)視一周，點了點頭：“先找個地方安頓他罷。我來背他。”
    常樂正想扶起于單，但嘗試失敗。聽聞這
    話，便讓到了一旁，司伯言將于單的身子一轉(zhuǎn)便搭在了自己的背上，常樂忙幫著扶穩(wěn)。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盡快找到孟久。”司伯言低聲在常樂耳邊道。
    他們剛要踏進(jìn)祠堂，便不知道打哪兒跑過來一個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梳著兩個圓發(fā)髻，凌亂蓬松。少女閃身到他們面前，雙手一張，將他們攔下。
    “你們是外來人，最好別進(jìn)我們的祠堂。”
    這少女看起來是個正常的，不像染病的樣子，而且也沒有很邋遢。
    司伯言聽了少女的話，停住了腳步，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提醒，那不知我們能在何處呆一下？我們的這位朋友現(xiàn)在正發(fā)高燒，需得一個地方安置。”
    少女瞧著司伯言，小臉忽然間有些發(fā)紅。偏頭看了他背著的男子一眼，見他臉上紅彤彤的，放下了雙臂。
    “正發(fā)高燒的人最容易傳染給別人，也會加重其他人的病情。你們跟我來。”
    說罷，少女已經(jīng)在前面引路。常樂和司伯言相視一眼，緊隨其后。
    少女帶著她們到了祠堂右側(cè)的小房間，輕輕推開門。里面是個簡陋的居室，有一張通鋪，床上的被褥什么的都是凌亂不堪的，還有陣陣惡臭。
    “這里是專門安置這些發(fā)高燒的人的，你們把他放上去，然后就出來罷。”少女解釋著，“等他的高燒退了，就可以出來等死了。”
    常樂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一下。實在難以接受，從這么個如花的少女嘴里聽到這么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話。
    司伯言還是先照做，想著少女剛剛說高燒的人容易傳染給別人，便沒讓常樂跟進(jìn)去。他進(jìn)去將床鋪隨意整理了一下，將于單放下，給他蓋好被子，這才出來。
    “姐姐，你們是什么人？”
    少女嘴上問著常樂，眼睛卻一直黏在司伯言身上，臉上還泛著可疑的紅暈。
    常樂都不用仔細(xì)打量，就知道少女肯定是看上司伯言了。也是，司伯言舉止優(yōu)雅，談吐溫和，說話聲音好聽，長得不錯，還有一身的貴族氣息。平常女子見了，確實會動心，更何況是個正值花季的少女。
    “我們就是普通的商人，路過這里不幸染上了病。”
    這是常樂他們南下用的假身份。
    “你們和我見到的商人不一樣，你們是做什么生意的？”少女發(fā)覺司伯言看向她，立馬躲閃目光瞧向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