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并沒有回到原點(1/2)
?第二十章
夜深。
客棧門外那綻紅燈籠搖搖欲墜的照亮著寒冷的階梯,屋檐上血色的帶子被木桿猛的卡住,只剩下尾端還在死死掙扎。
房間偏北的木窗被推開半邊,駱西禾已讓朝花先下去歇著了,她自個卻望著枯燥的夜色無眠。
寧華昌方才要進這屋子,但卻被她拒了回去,說是已經熄燈要入睡了,可現下她正百般無聊的倚在窗前,將那瓷瓶中的草葉撕成一條條灑入空氣中,望著它隨風而走……
這天如此之冷,穆河又該在何處歇息?
莫非是同那些暗衛在一起?她盯著那細膩的手指,一下一下繞起發絲,然后再一下一下抽離,像個孩子般將發尾團揉來揉去,可她卻愣在了下一秒的抬頭,那深藍的長衣從窗戶口漫過,彌漫著微寒氣息的眸子瞬時晃在了駱西禾的眼前。
是他……
駱西禾半啟著唇,手上的動作也悄然打止,穆河正一只手撐著窗欄,一只手攀在屋檐上,令她有些恍惚,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似的退后兩步,怔怔的開口:“那里危險,你進來罷?!?
“我只是來送簪子的。”
他撐在窗戶欄上的手忽的抽開,從衣內掏出了一枚木簪來,那不夠精細的做工叫駱西禾又是一愣,這不是前幾日,他在石橋邊刻的東西嗎?竟不是送給昭小青,而是,贈給她的?
“你先進來罷……”駱西禾有些猶豫的開口,她望著那被風撩起來的衣塊,以及他長長的烏發在半空中亂舞的情景,不由擔心他會不會下一秒就從這里跌下去,再也消失不見。
“這個給你?!彼]有要進屋子的意思,反而伸著左手,將簪子遞入了屋內。
駱西禾卻停在原地,她站在木桌前,沒有接過,只見她抬著那深幽的眸子,有些自嘲的開口:“你叫我看不懂了,不是和那醫女昭小青正火熱么?不是都說了“愿你早日得權”這番話?口口聲聲的喊著我“容華”叫我自重,那你為何還來找我,這簪子又是何意?”
她咬著唇,挪著步子,左手掠過那根木簪,顫抖的停在穆河那冰涼的臉龐上:“告訴我,你到底是怎想的,我已經猜不到了……”
他卻半張著嘴,那靜默的眸子微微一閉,再恍的掙開,穆河抬起手來,那深藍的袖角貼著駱西禾的耳根“簌簌”地往上滑動,不到幾秒,木簪便被他笨拙地戴在了她的發間,露出最為細致的一角。
“穆……”
她還未完整的喚出他的名字,他便帶著略為苦澀的笑,淡淡開口:“我只是來送簪子的?!痹挳?,那熟悉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夜色中,像不曾出現過一般的干脆,仿若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駱西禾做的一個童話般的夢。
“在同誰說話呢?”門外忽的響起寧華昌的聲音,她卻恍然的望著窗外,直到他走到她的身后,將她深深摟在懷里:“不是睡了嗎?”
“對呢?禾禾已經睡了?!彼⒅瞧嗥嗟囊股?,似笑非笑的趴在窗檻上,小聲的說著:“禾禾方才在和夢中的人對話呢……”
“哦?”寧華昌撫著她秀麗的長發,卻瞟見了她發間的木簪子,準備說什么?但又突然改口問道:“不知夫人夢中的人,是誰呢?”
“是誰呢……”駱西禾重復著,然后瞇著眼,緩緩勾起唇角,倚在了寧華昌的胸口:“禾禾也不知,就覺得,那個人,眼熟的很。”
“那便不要想了?!睂幦A昌將下巴硌在她的黑發上,然后緩緩蹭動著,帶著溫柔開口:“今晚同我一起睡吧?!?
駱西禾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想著……
穆河說,他只是來送簪子的,那么方才他的那番苦笑究竟是為何?明明那般微妙,卻總悶在她的心口,生生作疼,揮之不去的難受著。
為什么?關于他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他每每都忽來忽去,說出這些叫她又恨卻又忘不了的話來,不論何時何地都能第一個來救她,即使之前那般漠然,接下來卻可以給她轉瞬即逝的溫暖……
他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對自己……
究竟是幾個意思?
為什么就那樣模糊,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總是答非所問。
還是說,是她不了解,是她聽不懂,是她……
是她從未去關心過他的事情,從未考慮過他的感受?
她是不是應該靜下心來,好好的感受,而不再是胡亂的猜想,而不再是以自我為中心的自以為是,畢竟,他不是他……
他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
穆河,你到底背負著什么?才露出那般無可奈何的微笑?
她微閉著眼,隨后推開寧華昌,撫過長發輕聲開口:“禾禾身子不舒服,還請老爺安心,只是不能同老爺……”
駱西禾話音未落,樓下便傳來了酒壇跌落的聲音,之后劍與劍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刺耳的乍起。
她不由一顫,望向寧華昌,可寧華昌卻擺手:“暗衛還未出動,應不是大事?!?
“禾禾想去看看?!彼е掳?,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穆河。
寧華昌卻將她橫抱起安放在床,撫著她的額發溫柔開口:“夫人不是身子不舒服嗎?還是好好歇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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