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東方之顧(1/2)
時光如細沙,從方彥的指縫中飛速流逝;很快的,他就又走過了一年半的光陰,在1922年的元旦鐘聲里成為了13歲半的英秀少年。
由于營養充足和運動得當,方彥這具身體較他剛穿越之初有了明顯的生長;當分別半年的魯道夫與他再見之時,便赫然發現自己幼子的身高已經竄到自己的鼻尖了。心中因歲月如梭而微感蒼涼的魯道夫,更多的則是對方彥成長的喜不自勝;盡管二人平日里都有電話和書信往來,但父子見面之后仍是有幾乎說不完的話語,晚飯之后,出租屋內的書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們交談的聲音。
這一年半以來,魯道夫收到的北美資金注入就從沒有中斷過,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由瓦爾特所漂白的資金數量更是在以一個令人咋舌的速度急劇增長。光是在1921年下半年,魯道夫就收到了超過70萬美元的巨款,這不僅讓他將造船廠中的那些曾被協約國洗劫一空的精密設備盡數翻新補全,更讓他吃進了大量的基爾和威悉(不萊梅)造船廠的股份,并在整合收編中超越日耳曼尼亞、成為了在規模上僅次于威廉造船廠的德國第二大造船巨頭。魯道夫之所以能在國內企業的并吞當中取得如此可觀的成就,德國馬克的迅速貶值在這當中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在大戰結束的1918年末,美元對馬克的匯率尚維持在1:5,而到了1921年初則跌到1:75,同年年末更是跌到了1:300。由于魯道夫所收到的都是購買力堅挺的外匯,其在兌換之后便形成了對國內賣方近乎明搶的資本掠奪!
唯一讓魯道夫感到有些遺憾的,就是布羅姆-福斯造船廠與德國海軍在戰后開工的第一艘輕巡洋艦失之交臂了。就在剛剛過去的1921年12月8日,舊式巡洋艦“尼俄伯”號的替代艦在威廉造船廠動工開建,該艦雖然是以德皇時代最后一級輕巡洋艦“科隆”級為藍本,裝備8門150毫米主炮,但已經擬定將在建造中大量采用焊接以節省重量。此番船廠之所以沒能得到這份訂單,主要的原因還是魯道夫不得不保持的低調原因使然:畢竟他在這兩年間所收到的資金都是上不得臺面的黑錢,如果其過于高調的顯示船廠所擁有的與當前經濟形勢格格不入的硬實力,很可能會遭來眾人的懷疑,并由此牽涉出瓦爾特在北美的金融詐騙。
對于這一情形,魯道夫在心中也有隱隱的憂慮。雖然船廠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筆近8億馬克的合同(因為馬克貶值)來維持生存了,但那些機械每年本身可都是有折舊費(比如一臺價值1000萬的鍋爐的設計使用壽命為20年,那么每年的折舊費就是50萬)在里面的;此外,如果沒有持續的訂單,那些設計、特別是制造人員的技藝也都會逐漸生疏,最終與時代頂尖水平無緣。要知道,布羅姆-福斯在德皇時代的立身之本正是其在業務上的專精,否則那些最為先進的戰巡也不會都一股腦的向易北河畔下單;民用船只的承建雖然可以讓各種設備物有所用,但其無論是在設計標準還是工藝水平上,都較正規軍艦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父親為什么不把船廠的勢力向外國擴展呢?”得知魯道夫的隱憂之后,早就在心中謀劃妥當的方彥展顏一笑說道。他沉吟片刻,而后再度開口:“據我所知,克虜伯和威廉造船廠都開始在國外設立子公司,以規避凡爾賽和約中對德意志海軍的種種限制:日耳曼尼亞在荷蘭收購了一個民船小企業繼續研究潛艇,威廉船廠更是直接連人帶資料都派去了日本;那里有帝國賠償給日本人的新式潛艇,而這些遠赴遠東的技術員也正是借協助保養之名、行研究發展之實。如果我們也在國外設立子公司,將船廠的一部分設備和人員轉移到海外的話,由于設計班底和制造人員不受和約的限制,便也能夠有效保障自己的專業素質。”
魯道夫看了方彥一眼,目光中并沒有露出多么震愕詫異的神色。由于得到了本國海軍和業內有識之士的一致支持,這些鉆和約空子的小動作在業內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其中威廉造船廠派去日本的人甚至是政府公派,在日本的強烈要求下英法兩國也是捏著鼻子認了的。眼見年幼的方彥竟能有如此見識,魯道夫心中滿是欣喜之意,他伸手摸了摸方彥光滑松軟的頭發,溫言道:“我明白你是一心為了家族的利益考慮。不過,在國外發展子公司最多只能實現研究上的獨立,卻并不能解決訂單缺乏的問題。現在英法美日意5國正在華盛頓召開旨在限制海軍軍備的談判,連帶有艦艇需求的荷蘭、西班牙、北歐三國、南美三國都被牽涉在內;未來這些國家的海軍艦艇需求量,將極有可能會受到大幅度的削減。即便是我們向國外發展,也很難爭取到寶貴的軍艦訂單,這比在國內并沒有明顯的改觀。”
“父親,你似乎忽略了一個國度。”方彥臉上仍舊掛著信心十足的微笑,在書房燈光的照耀下宛若精瓷潤玉一般熠熠生輝;他薄唇輕啟,吐出了一個令魯道夫愕然失色的名詞:“蘇維埃俄羅斯。”
見到魯道夫那驟然色變的臉顏,方彥微微一頓,而后簡單解釋道:“的確,這個國家所信仰的共產主義是要將我們這些養活工人的資本家徹底消滅,其在國內戰爭中也采用了極其殘酷而野蠻的手段來凌虐資產階級,直與禽獸無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