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抗熱痛(1/2)
和龐師兄預料的一樣,當天晚上陳汶的背上腫的像個小小駝峰,如此瘦弱的身子哪里來的血氣能淤堵成這樣。龐師兄拍的疼,陳汶不敢躺臥而睡,只能夠側過身子,盡量不碰觸后背的淤腫。
后背差點被拍斷骨頭,前胸卻得了好處。連續吐出痰液,陳汶感覺自己胸腔里清清爽爽,從沒有這樣的舒暢感。自從娘親逝去,自己被當做野狗拋在外地,內心一直有積郁存在,平時不彰不顯,當換氣用力的時候,積郁噴薄而發,化作積痰堵在胸腔。抑郁情緒化作實物,陳汶從未經歷,也不知如何處理,要不是龐師兄無師自通的以損師弟八百救師弟一千的法子,用力拍出稠痰,陳汶的可能被自己的痰液嗆死。
世間郁郁寡歡之人,往往要積年累月才能由氣化病。沉悶的情緒緩緩腐蝕人的內臟,當病從內生,也是是回天乏力之時。陳汶應該感謝這次兇險,自己內部不曾察覺的蝕骨毒藥,就這樣在機緣巧合中被師兄的大手拍了出來。
現在的陳汶想不到這些,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胸部會通透舒服,偶爾還要咳嗽一下,繼續把剩余的小痰液吐出來。
前半夜的咳嗽是爽快的,后半夜則是冰火兩重天。
后背火辣辣的疼,咳嗽一聲震動身體,帶著后背如同被人用手撥弄傷口,疼上加疼。陳汶被后背的疼痛激醒,背部的灼熱感蔓延至整個身體,只有胸口的清爽能與之對抗。陳汶同一個身體,胸前背后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猶如前冰后火,人在冰與火之間煎熬。
痛的清醒,再煎熬的失去意識。這一切的根源是龐師兄教的呼吸吐納之法,陳汶迷迷糊糊的呼氣吸氣,疼痛好似降低,但依然存在。沒有意識的忍受,疼到一定程度稍微清醒一下,然后再陷入昏迷,如此反復。
不得不說人的身體足夠堅強,痛苦的多了,身體反而逐步適應。陳汶在反復的折磨中保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龐師兄教的呼吸法似乎管用又似乎不管用,反正都是靠著自己后背骨皮撐著。
龐師兄教的東西既然能幫著自己削蘿卜,不應該不起作用的,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慢呼一次,分兩次吸氣,和削蘿卜的時候一樣,作用不是太大。
好像,手上沒有東西握著,太輕了,不夠重。陳汶想試試,手里拿個東西。艱難的翻個身,伸手用力夠桌子上熄滅的油燈。手伸的太長,牽動背部的傷處,一個沒忍住,陳汶直接摔在地上。虧得是肋骨著地,后背不是受力點,不然這下又要疼暈過去。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一會。忍過震動牽扯的痛楚,一下一下,遲緩的爬到桌子根,在用手向上拿油燈。桌子應該是偷工減料做的,矮,便宜了受傷的陳汶。陳汶一把握住油燈的柄,半趴在矮桌上大口喘氣,緩慢調整呼吸,一吸二進,一下再一下,沒有用啊。
夾在中間的人兒,悲傷不止,費了老大的勁,是無用功。
“到底哪里出錯了,哪里出錯了,”陳汶帶著哭腔,呢喃,“沒有必要這樣折磨我吧。我只是想報個仇,為什么要受這樣的苦。我娘親也是人,我想給娘親,給娘親……”
情緒崩潰是在承受痛苦努力后的求而不得。作為小孩子的陳汶,比起平常的孩子已經算是堅強的,此時到了傷心處,男兒淚垂垂下落。
嗚嗚唧唧哭了一會,后面火辣辣感覺不允許陳汶沉浸在悲傷里,直接把人拉回了現實。忍受,陳汶只能被動的堅持,試著思考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
也許,是,刀,對,刀,削蘿卜的刀,那才是關鍵。靈光一現,陳汶仿佛抓住了事情的脈門。
積蓄力量,適應再適應,搖搖晃晃走出臥室,來到廚房的案板邊,拿到那把萬惡之源。
萬惡之源,你惡歸你惡,先給我力量吧,爆發吧,小宇宙。
陳汶當然不知道小宇宙是啥,拿著刀,入手冰涼,和胸腔的清爽不同,刀把上是沁人的涼。若是和背上的火熱疼痛比較,正好是相反的一對兒,唯一相同的是都會讓人感覺到痛。
吸、吸,呼,慢慢來,吸、吸,呼……有用。十二次下來,手上的冰涼傳導到背部,壓制灼熱的感覺,疼痛也跟著下降。
舒服,陳汶忍不住在心里贊嘆,嘴巴不自禁發出舒爽的哼聲。身體像是在熱水池里披上一條冰水綢巾,貼在哪里,哪里舒爽,自然而然的發出聲音。但,發出聲音痛快了,卻打亂了吐納的節奏,背上的火熱立刻轉土重來,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陳汶秉持內心,壓下想要叫喚的欲望,再次把精力集中在呼吸上,重復剛才的操作,又是十二次,后背的火熱才緩緩消退,可比第一次消退要慢一些。
兩次對抗疼痛的差別,陳汶能明確感知到,第一次的熱疼已經減退到肩胛骨的周圍,第二次卻只能到腰的上半部分。看來,吐納這種事情重要的在于第一次和持續,中間要是有打斷,效果還會有,卻有所消減。
這種情況和自己削蘿卜的時候似乎十分相似,自己削的時候需要換一次氣,等換完氣,再往下感覺阻塞比第一口氣要大上一些,而且不容易控制刀的走向。
陳汶心里從眼前對抗身上的痛楚,想到自己削蘿卜的狀況。
也就是說,吐納應該是一呼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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