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證人(1/2)
當柳相問起許硯那天晚上的去處時,許硯心中其實略感輕松,因為柳相剛剛才說過,案發時間為前天晚上申正時,而那個時間點,許硯、景朗、鄧拙成都已經回到了卓宗院。
在師爺的引導下,很快有個五十來歲的阿姨從偏廳進了府衙大堂。她的臉長著些褶子,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柳相問那阿姨:“你是何人,與那死去的冷焰、計穎是何關系?”
阿姨點頭哈腰:“我是同州府內的居民,計穎幾天前搬到我那附近居住,我是她的鄰居。”
柳相接著問:“你說前天晚上大半夜的時候,曾經見三個男人進了計穎租住的房子,現在你看看,堂上這人,你當晚是否見過?”
阿姨迅速瞄了眼許硯,然后驚道:“就是他!當時我起床上茅房,看見有三個男人鬼鬼祟祟跳進了計穎的房間,其中一個就是他。除了他以外,還有個胖子,還有個矮矮瘦瘦的人!”
許硯怒道:“睜眼說瞎話。大半夜的,你怎么認得出我?”
阿姨刁蠻地說道:“當然認得出啊,你這身材,你這臉型,晚上還是分得出的。”
柳相不動聲色地問:“許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逃走的那兩個朋友,便也符合證人說的體型特征吧,一個胖子,一個矮矮瘦瘦。”
許硯不得不回答:“對,確實如此。”
柳相揮了揮手:“好,證人可以下去了。許硯,剛才你已經承認死者計穎租住的房間為你們三人幫忙挑選,現在又有證人證明你們在案發時到達案發現場,你有何話說?”
許硯臉上露出嫌惡的神色:“前天晚上申正時,我和景朗、林長君都已經回到卓宗院。”
柳相故作驚訝:“聽說卓宗院是封閉教學,你們為何在半夜才‘回’到卓宗院?”
許硯抿了抿嘴,心知自己已經被柳相擺了一道。他正色回答:“我們在映水堂里發現輝月內鬼的行蹤,想要將內鬼揪出,所以擅自離開卓宗院,直到半夜才回校。”
柳相重重拍了拍驚堂木:“胡扯,竟然在這堂上還能扯到什么輝月內鬼。我問你,你說你們前晚申正時已經回到卓宗院,可有證明?”
許硯低頭沉思,我要拿什么作證呢?他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柳相就朝里邊揮了揮手:“不管你有沒有證明,我先找個證明給你看。師爺,帶證人。”
片刻,有人抖抖索索地走進府衙大堂。許硯定睛一看,原來是秦不庸。見到同寢室的秦不庸,許硯胸中不免升起陣陣暖意。他想起來了,前天晚上自己和景朗、鄧拙成半夜回到宿舍的時候,恰好將睡夢中的秦不庸吵醒,當時秦不庸還在房間里和三人抱怨過。如此說來,秦不庸就是我的不在場證明啊!
柳相一拍驚堂木,照例讓秦不庸表面身份。然后高聲問道:“你和他們既然是同宿舍的室友,那么請你告訴我,前天晚上申正時,他們是否身在宿舍中?如果是,他們當時在干嘛;如果不是,他們又是于什么時候回的宿舍?”
秦不庸忽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前天,他們很早就出了宿舍,之后一直沒有見人。晚上申正時,我一個人睡在宿舍里,而他們三個,是在酉時時分才回來的。”
什么?許硯初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觀察堂上所有人的表情,他心中就已經清楚,自己其實并沒有聽錯。他朝天怒吼,一個箭步躥上前,想要揪住秦不庸的衣領質問,可兩旁候著的衙役擋住了許硯的去路,他們分立左右,不由分說將許硯架了回去。
柳相重重拍了下驚堂木:“肅靜!肅靜!藐視府衙的話,罪加一等!”
許硯雙眼圓睜,拳頭緊握,怒視跪在堂上的秦不庸。他想不明白,為何秦不庸要撒謊,而且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撒下如此彌天大謊!卓宗三杰和秦不庸一個宿舍,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問未曾欺負過秦不庸,相反還時不時地請秦不庸吃飯。而秦不庸也以和卓宗三杰同宿舍為榮,卓宗三杰的名號,也無形中為他撐起了顏面。說起來,卓宗三杰也算待他不薄。
可為何,秦不庸要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不,這不是落井下石,這是子虛烏有憑空捏造,這是背后捅刀,要置我許硯于死地!秦不庸啊秦不庸,我把你當朋友,我不求你雪中送炭,不求你錦上添花,但,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方式嗎?
許硯怒火攻心,他的雙臂猛然震開,將按著自己的那些紅衣衙役紛紛震出幾米遠。他雙拳緊握,大跨步就要上前。這時,坐在上首的院長莫若空沉聲說:“公堂之上,不得無禮。”
“學生知道了。”許硯微微躬身,向后退到了原來的位置。院長莫若空,是受許硯尊敬之人,莫若空這么說,他便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行為確實沖動了些。
此刻,同州府的大堂內,魚慕飛面色清冷,她身上已經香汗淋漓,內心忐忑不安,一雙美目緊緊看著傲然而立的許硯,他,能逃過此劫嗎?
門口圍觀的群眾在竊竊私語,他們分成兩派,一派認為卓宗院教學無方,致使學生犯下謀殺的大罪;另一派認為卓宗院紀律嚴明,即便在這公堂之上,也不失了分寸。當然,圍觀群眾中,前一派所占的比例比后一派要多。
誰都沒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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