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縣衙(1/3)
有道是墻倒眾人推,伏虎堂往日擠兌其他堂口時,吃相難看不說,更沒念過啥同門之義、手足之情,如今新仇舊恨一起算,信義堂和持正堂還不逮著機會下狠手么。
“揍你丫的,讓你們囂張。”
“臭驢兒子,龜孫子!給老子爬!”
這一架打得轟轟烈烈,雖然在大街上,可也沒給老百姓添堵,袁鼎邦這邊人多勢眾,直接就把啟家的人給包圓了打,廖史飛是定不住的人,一下場就同啟三郎打得不分你我,二人拳腳不相伯仲,倒也打得有來有回,至于坐鎮(zhèn)指揮,也就成了袁鼎邦一人的事兒。
袁鼎邦無所謂,他比較憂心正廳的情況,那邊應該也不含糊。
萬菱聽完袁鼎義所說,直接提著長刀,怒氣沖沖的闖進正廳,一路上弟兄們看到她都面露驚懼,盛怒中的萬菱雙眼赤紅像要吃人似的,讓人不禁想起還未吃齋念佛的她,萬菱忽然到來而且氣勢洶洶,原本來氣定神閑的啟文松駭了一跳,慌忙把兒子揪了起來護在身后。
“萬菱,你要作甚!”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刀刃,同時擋著孩子連連后退。
“這不很清楚么。”萬菱冷冷睨著他們父子二人,長刀急如閃電,咔嚓,擋路的官帽椅被削了頂戴花翎,啟文松瞠目結舌,他張開雙臂欲擋上去,而啟世玉捂著腫臉,嚇得鵪鶉似得躲在背后。
沒出息!萬菱唾了一口,提刀直逼啟文松,刀尖抵在他脖子上,方寸之間就能取人性命:“你是去衙門,還是去閻王殿,選!”
“別同我耍花招!”啟文松耍滑想躲,萬菱的刀如影隨形,刀刃不由分說在啟文松老臉上割開一道口子,深可見肉。
啟文松捂著臉,低吼道:“你忘了我父親救過你一命!”
“你啟家還有臉提,天保三年小雪,十月廿六日,你爹犯了不敬大罪。”隨著萬菱一字一頓的,她手里那把刀,也毫不含糊地往啟文松臉上再撇一刀,讓他左右對稱:“他去樹林干什么,需要我昭告天下么!”
“你們啟家真是不要臉又不要命!”萬菱怒極攻心,再出刀砍向對方的心口,啟世玉被她嚇得魂不附體,竟拋下父親自己撒丫子往門口跑,他一拉開門就被袁鼎義逮住,萬菱不屑地罵了一句草包。
貪生怕死的啟世玉扒著廳門不放,嗷嗷哭叫引得圍觀的弟兄恥笑,門開了再關門打狗恐怕不妥,她喘氣如牛,是沒力氣了。萬菱心思電轉,赤麂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誅三族的大罪,照律旁的人也難逃流放或刺面,她是怕了,怕名譽掃地,更怕萬家被牽連。
萬菱閉上眼,再睜開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她收起染血的長刀,命令道:“來人,把啟家父子給我綁了,帶去縣衙,聽孫縣令發(fā)落。”
“是,舵主。”袁鼎義把啟世玉交給一旁的弟兄,一步一步靠近殺氣畢現(xiàn)又疲態(tài)暴露的萬菱。
她年少以刀法聞名,同趙山河也是因刀結緣,大哥曾說舵主以前在江湖上有小夜叉的稱號,袁鼎義入幫后,萬菱夫妻為求子已然往吃齋念佛的路上走了一段,這幅血染長刀,聲色俱厲,殺伐果斷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剛才他在門外窺看,萬菱的刀雖不足過去凌厲,但搖擼、連手、提轉一氣呵成,特別是那招力劈山河,霸道得很,還能見當年的風采,她若無人絆住手腳,恐怕早已名震江湖了。
可惜啊,連不可一世的啟文松,也被嚇得禁聲,若不是背靠木柱,怕是早就兩腳一軟一屁股坐地上,成為弟兄們日后的談資。
袁鼎義不禁想到如果舵主有堂主的野心,持正堂何須埋沒數(shù)年,不過現(xiàn)在他們有堂主了,而且啟家已是敗落,只需再釜底抽薪,日后他們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舵主,可要一同去縣衙。”袁鼎義收起思緒,抱拳問。
萬菱想了片刻,憶起上官泠婼的冷臉,她想負荊請罪的念頭又打起退堂鼓,算了,還是讓小魚去罷:“小魚不是在縣衙么,讓她辦罷,我累了,備馬車。”
“是,舵主。”
縣衙門口。
易蘭扶著唐小魚下車,街上人跡罕至,燈籠都沒人點,看來百姓是被下午的陣仗嚇到了,唐小魚站在衙門的月臺上,神色復雜地看著空蕩蕩的街道,久久不語。
“堂主,你看什么。”易蘭問。
“我就是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兒,又一時抓不到關鍵。”按理說,不應該啊,心里空落落的,像窗戶漏風一樣,背后涼颼颼地,唐小魚暗自琢磨許久,可一無所獲。
“是擔心議事堂那邊么,畢竟舵主一直偏袒啟家的人,不過縣衙不松口,舵主應該也偏不得太多。”
啟家,倒也不需要再擔心什么,唐小魚懊惱的撐著下巴,她就是覺得心里某個角落拔涼拔涼的,有種不好的預感:“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易蘭,去叩門罷。”
易蘭應是,轉身走到門前,提起椒圖輔首的銅環(huán),咚咚兩下,空蕩蕩的街上,銅環(huán)聲如噌吰很是醒耳。
“誰?”門內有個男聲問。
易蘭朗聲沖門里喊道:“信義堂主——唐小魚來訪,勞煩通報一聲。”話音剛落,內里就傳來取閂的聲音,她轉頭歡喜的同唐小魚說:“堂主,這門卒真是機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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