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象(1/3)
?原來是一個人拉著一個又高又大、頭小身長、弓背短尾、身上還長著兩個大疙瘩的東西,正向近處走來。(本章節由隨夢網友上傳.com)這里的人們并沒有見過這樣的動物。
不等那人停下來,老人們便爭著從碾盤上下到地面,扭著小腳跑過去看稀奇。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那人拉的是什么。
那人答道:“這是駱駝嘛。怎么?你們沒見過?”
“駱駝是干啥用的?”
“駱駝是馱東西的。別看它樣子長得有些笨,馱起東西來可有勁哩。它耐餓又耐渴,比牛馬省事得多。他的鼻子可靈呢,能在沙漠中聞到數百里以外的青草味。有青草的地方就會有水,所以人們常常讓它帶路找沙漠里的水源。”
大家一齊發出“唏噓”之聲。
武二奶奶接嘴說道:“要是人們跟它一樣不吃不喝該多好啊。那一年也不會餓死那么多的人了?!?
拉駱駝的人說:“駱駝也不是不吃不喝的。它也得吃,不吃,時間長了也會餓死。但它耐渴卻是真的。你們看,它身上的兩個大疙瘩,也叫駝峰,就像是它身上的兩座山峰一樣,里面存的都是水?!?
“那你能不能讓它給我們村也找到水呢?我們這里也是很缺水的?!蔽涠棠虇?。
拉駱駝的人笑道:“你們這兒怎么會缺水呀!有山就會有泉,有泉就會有水的?!?
“是的。我們這兒是有山,可山太小,存不住水;也有泉,那是古代的傳說,而且還是龍泉呢。我們這兒的名字就叫龍泉村,可就是缺水?!蔽涠棠瘫娼獾溃坝袝r名字和實情差得可遠了,比如人名,有叫桂花的,卻長跟仙人掌一樣;有叫秀麗的,卻長得像座大山;有叫水仙的,卻長得像大黑鐵塔一樣。名字是名字,只是人們都想名字與實情相合才好。我們村的名字就不符實情。”
拉駱駝的人大笑起來:“哈哈哈!你還真會說的。不過你們這里還會經常有雨水的,能存起來用就行。再過幾年,社會發展了,把遠處的水引來就成了。那可比駱駝找水強萬萬倍呀。
大家問著問那,問得不可開交。有的問駱駝是哪里出產的,有的問駱駝肉好不好吃,毛能不能像羊毛一樣剪了賣錢的,還有人問駱駝身上長的大疙瘩能不能取下來等等。拉駱駝的人都一一作了回答。
他們一邊談話一邊往村子里走。拉駱駝的人口渴了,就問誰家有水,隨便找點水喝喝。武二奶奶趕忙安排就近的老太太回家弄水去。
他們停了下來。
那駱駝被拴在池塘邊的一根木樁子上——這是專以用來拴牲口的地方。武二奶奶背抄著手,圍著駱駝轉了好幾圈,仔細打量著駱駝的形貌,不時伸手去搗搗它的鼻子,拉拉它的耳朵,摸摸它的疙瘩,捋捋它的尾巴。對武二奶奶的撫摸,駱駝沒有惱怒,反而顯得更加溫馴。這使武二奶奶心里感到特別高興。
拉駱駝的人走到碾盤邊上坐下,抽出別在腰間的長煙袋,放在碾盤上,一手中指頂著布袋的下面,一手拇指與食指并攏,從煙布袋里捏出煙絲,摁了滿滿一煙袋鍋子,又從口袋中掏出火鐮,引著火紙,再把明火吹滅,然后手握煙袋桿,把煙嘴投入口中,用力猛吸。兩腮頓時凹進去,形成了兩個大窩子。隨之,他的鼻子和口中噴出了縷縷白色的煙霧。
老人們湊在拉駱駝的人面前,看著他把煙抽完,搶著看他的火鐮和煙袋桿下面吊著的煙墜。
武二奶奶看完了火鐮,再看看煙墜。“火鐮這玩藝我們這里前幾年還有,用著太麻煩了,現在沒人用了?,F在這兒的人都用洋火。供銷社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派人把洋火和其他東西送來。()”武二奶奶說,“你的煙袋真精致。羊脂玉煙嘴也是主貴物。還有你的煙墜兒,紅瑪瑙做的,看起來真是招人喜歡?!?
“嗯,你真有眼力?!崩橊劦娜苏f。
“是呀。先前我們家里什么樣的東西都有,后來家敗了,都沒了?!蔽涠棠套屑毎淹嬷旇嬜?,“你這上面畫的是啥子呀?中間像是兩個蝌蚪盤在一起,變成一個大圓圈。一個蝌蚪怎么只有一只眼睛?周圍還有八個圖案,都是由橫道道兒組成。你看,這三條橫道都是連在一起的,而這三條中間全斷開了。哦,還有這幾個,有的道道兒斷了,有的沒斷,這是咋回事呀?”
拉駱駝的人笑著說:“那可不是簡單的圖畫,那是太極八卦圖。”
武二奶奶問:“啥是太極八卦圖?”
拉駱駝的人回答道:“那太深奧了,說了你也不一定懂得。遠古時代三皇中的伏羲氏發明了八卦,為的是總結、探究自然萬物變化發展的規律,指導人們適應自然和改造自然。你看,它們分別排在八個方位。”
“那么深的東西誰能看懂呀?”武二奶奶問。
“老百姓是看不懂的,那都是叫有文化的人看的。你想想,老百姓窮得連飯都吃不上,哪有工夫讀書?不讀書,就沒有文化,沒有文化就看不懂這了。有文化的都是些什么人呢?都是達官貴人。他們造了字,圖的是自己方便,同時也是為了更方便地統治老百姓。舊社會尤其是這樣。老百姓中機靈點的,也慢慢學了一些文化,但對文化的解釋權是歸官家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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