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之緘默了許久，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他鉆進車里，雙手扶著方向盤。
    生病了，難受嗎？
    可她百分之百，沒有當年的他難受吧？
    有交往的女朋友，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走進婚姻的殿堂，甚至連他自己也那么覺得。
    所以他準備了盛大的婚禮，準備了浪漫的求婚……
    然而在他求婚的那一天，喬安娜卻以她拿到心儀舞團的邀約為由，拒絕了他，并且當著所有人的面，拎著行李箱離開。
    留他自己，面對所有人的指責。
    他當時是怎樣的心情？
    慕衍之已經記不清了，但他清楚的是，當時的他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父親讓他結婚，他就隨便在所有的照片之中挑選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裴清淺。
    裴清淺當時還是個大四的女學生，氣質溫婉，見面沖人微微一笑，說不出的舒服。
    他覺得跟這樣的人結婚也不錯，于是也沒在反對，直接和裴清淺領證結婚了。
    慕衍之往車上一靠。
    和裴清淺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年，他甚至覺得一輩子這么過去了，也挺好的……
    可喬安娜卻偏偏回來了！
    慕衍之煩躁得厲害，一踩油門，車子消失在馬路上。
    停下之后，已經是半個小時后，隔著一條街，他看著裴清淺從車上下來，忽然很想抽煙。
    從煙盒里摸出一根煙，反復地在指間把玩著，視線之中，裴清淺走到公寓里，打開公寓的燈……
    慕衍之忽然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不是不喜歡裴清淺嗎？
    那在她坐上出租車以后，為什么要擔心她會不會出意外？又為什么直接開著車跟她到家樓下，確定她安全到家了，才放心？
    可如果是喜歡？
    那他對喬安娜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
    慕衍之越想越不明白。
    “叮咚。”
    有人給他發(fā)短信，他掃了一眼，發(fā)件人是喬安娜。
    短信的內容也很簡單：都過去半個小時了，你怎么還沒有到啊。
    慕衍之深吸一口氣，靠著車座休息了一會兒，調轉車頭，車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音樂喧鬧的酒店里。
    茶幾上擺了好幾個空酒瓶。
    素來冷清克制的慕衍之，今天心情特別的煩躁，端著紅酒杯，大口大口地喝著紅酒。
    “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啊？”顧承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本來已經約好了女伴，打算跟女伴渡過浪漫的一夜，可是中途慕衍之卻打電話給他，讓他陪著喝酒。
    而他們這三兄弟之中，只有慕衍之從來不約別人……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顧承遠接到電話以后，二話不說，直接把約會推了，直接過來。
    哪兒想到，卻看到這樣一幕……
    顧承遠坐到慕衍之的身旁：“是不是裴清淺不愿意簽離婚協(xié)議書？”
    他當時之所以會讓慕衍之把離婚協(xié)議書定得那么苛刻，就是因為提前想好了裴清淺會不同意，所以給裴清淺留了提條件的空間。
    但是只要裴清淺開口提條件了，那主動權就在他們手里！
    他們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
    裴清淺根本沒有一丁點話語權！
    “不是，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她，她二話不說直接簽了。”慕衍之提到這個就很郁悶：“你不是說拜金女一般看到這樣的條件，百分之百不會答應嗎？”
    “這個……”顧承遠有點兒心虛，裴清淺居然愿意簽字？
    那合同里的內容，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苛刻的要命！
    正常人都不會簽的！
    他現在搞不清楚裴清淺的想法了，剛想回答，就察覺到慕衍之殺人般的眼神，他渾身發(fā)冷，干干地說：“也許她只是欲擒故縱？”
    “不！”慕衍之的心情更糟了：“她百分之百是想離婚的。”
    “不可能！”顧承遠想都不想地反駁：“我用我未來三年的女伴發(fā)誓，如果她想跟你離婚，那我三年內約不到妹子過夜！”
    這對顧承遠這種離不開女人的男人來說，絕對是個毒誓！
    慕衍之將信將疑地問：“你為什么這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