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一顆驛動的心(2/11)
方式。
她先伸手慢慢掀開了那裹覆在他身上的暖絨狐裘,接著動手褪去身上外罩的那件黑素長衫,最后僅著一件白色薄單衣。
嫉妒即使在睡夢之中依舊能夠感受狐裘被掀開后,那從四肢百髓躥入的陣陣寒意,他那雙緋紅嘴唇漸漸透著青紫色,那長而卷的密織睫毛顫了顫,呼吸由淺轉(zhuǎn)重,似乎隨時就要準備要醒過來。
但很快,他那空曠而冰冷的懷中悄然無息地偎依進來一個溫暖的抱枕,暖意正在一點一點地沁入他的皮膚,他身體倏地本能一僵,但那縈繞于鼻的熟悉味道,又不一會兒地撫平了他的緊繃,整個身子慢慢地放松了起來。
即使是昏睡當中,他依舊能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塊冰,正被懷中的“抱枕”慢慢融化,那能夠讓他舒服地呻吟的暖意,緩緩在身體內(nèi)擴散開來。
嫉妒其實很十分討厭陽光,所以每次出門他都習慣將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即使是待在馬車里,也是門窗緊閉,連一絲光線都不愿意其透入進來的。
喜歡待在黑暗之中的人,一般是缺泛安全感,其實沒有人喜歡一個人待在既冰冷又黑暗的地方。
可是如果不這樣,他們或許連呼吸都感覺到不安,隨時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態(tài),不用多久便會徹底崩潰了。
而黑暗與別人給予的溫暖一樣,一開始地觸碰會令他們似被燙到一般,極度不適應,掙扎,緊張,甚至逃避,可一旦適應后,便沒有人喜歡再重新變回一個人待在那種冰冷黑暗的地方。
嫉妒試圖過抗拒,可始終敵不過玄嬰的怪力,只能被迫地接受她的“給予”,可漸漸,嘗到甜頭的他,在睡夢中絕對是比清醒的時候更為誠實,他無意識地伸臂將她環(huán)在懷中,緊緊地纏著,就像這個溫暖的源頭隨時會消失一樣地不放手。
玄嬰腦袋正巧靠在他的肩胛與鎖骨旁邊,耳垂裸露在外,而他呼吸一淺一深噴撒在她頭頂,亦癢癢地拂過他耳畔。
他抱人的動手很生疏,一看就知道從來沒有抱過人……或被人抱過,一開始兩人的姿勢都不舒服,等到他一點一點地調(diào)整,最后才稍微好些。
至少不會不是咯到這里壓到哪里,就是扭到那里撞到這里。
玄嬰的體溫一向也并不是很高,可是她為了遷就嫉妒,便用玄氣改變體溫變得如暖爐一樣,燙貼在他冰玉般透著寒的肌膚。
他的身軀很纖長,但卻很瘦,是以側(cè)躺時背脊如彎月微弓,腦袋則無力地輕靠在玄嬰削薄的肩膀上,而玄嬰嬌小的身子貼近他身前,卻正好如另一塊半月,與他契合得十分圓滿。
她聽著耳畔漸漸平緩的呼吸,亦隨之放松了全身,如海綿吸水般慢慢闔上了沉重的眼簾。
車窗厚重的布簾,偶爾隨著馬車顛簸晃動,一陣暖風煦陽偷溜進馬車過,撒向一片光亮。
在馬車旁戒守的十三騎,呈鐵桶式隊形包圍得嚴密,策馬上行間,愧一偶爾不經(jīng)意朝車窗內(nèi)瞥過一眼,便意外看到了這副相擁抵足而眠的溫馨畫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人如雷轟電掣般,整個人呆住了。
——
隊伍一行已出百里,眼瞧著即將入夜,遠離了開闊大道即將駛進蔭森山野,槐一身為十三騎領隊,看自玄嬰入馬車后,車內(nèi)從晌午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動靜,自從看到那一幕,愧一的心情總是像揣著些什么,像是看到什么不應該看到的事情,坐立不安。
于是他忍不住停下隊伍,下馬靠在馬車旁出聲詢問道:“主上,即將進入卞野,可要歇息停宿一夜?”
雖然他并不知道嫉殿受了傷,可是他看主上跟以往快馬加程不同,而是臥躺在馬車之上,便知道必是事出有因。
馬車內(nèi)的嫉妒雖然睡得很沉,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睡得這么舒服而溫暖過,直到槐一一連問了幾遍,他才掙扎著眼皮,惺松著睡來。
他稍微一動,才發(fā)現(xiàn)被他忽略的不對勁,他驀然感覺到懷中有東西,就像本就是他身體一部分的隆起,那種與他氣息融合,那種幾乎與他同化的溫度,并沒有令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醒了?”
一顆黑亮腦袋,從他胸前摩挲地蹭了蹄,才慢吞吞地抬了起來,那纏著繃帶的臉如此標新立志,鮮少有人將她跟別人錯認,雖然她從他懷中醒來,但她眼中卻是一片清亮,完全不似嫉妒那種剛睡醒,帶著些許朦朧,惺松之色。
“你……”嫉妒瞪大眼睛看著她,似受驚,那沉黑的睫毛根根豎立,蒼白無血的臉上,那眼底的黑青尤其明顯。
剛才的似醒非醒,此刻卻是完全驚醒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他雙手正攬在她纖細溫潤的腰間,手掌透過那薄薄的單衣,屬于她肌膚的溫度與細膩觸感悉數(shù)從肢體傳達進了他的腦海之中,她跟他靠得很近,近得幾乎除了一層薄衣相隔,再無其它阻礙,連她身體的曲線他都能夠用軀體描摹出來……
玄嬰靜靜地看著他,裝作不解,明知故問道:“我怎么了?”
嫉妒沒有回答她,而是突地一把伸手推開她,甚至差一點沒用上腳來直接踢人。
完全將她當成的毒蛇猛獸,避之而后快。
雖然胸前驟然失去的溫度令他有那么一瞬間的惆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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