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一顆驛動的心(1/11)
?玄嬰鴉羽似的睫毛映著細碎光榍覆下,撒下一片清冷陰影。
“看著,別讓他死了。”
她起身,不容置喙地扯脫舞樂的手,其實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昏迷中的舞樂再固執,也根本沒剩下多少力氣。
“子嬰……子嬰……”
舞樂感覺手中一空,那張白得幾乎透明的臉痛苦而緊張地皺了起來,他茫然揮舞著一只手,像是快要哭了出來似的,那黯晦哀怨的沙啞嗓音,斷斷續續,輕輕喘喘,就像每吐出一個字都快用盡了全身力氣。
玄嬰挺脊如碑,那雙黑白無一絲雜色的瞳仁,似舊平靜地注視著他在空氣中茫然無措地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手。
既未走,也未伸手。
華铘亦上了馬車,他耳力極佳,雖然舞樂從嘴中溢出的名字像是被摔碎的鏡面般模糊難辨,但他卻依舊將其湊拼了出來。
“子、嬰?”他饒有趣味地盯著那凄凄慘慘的舞樂,挑了挑眉,望向跟平時略有不同的玄嬰似驚訝地問道:“我記得剛才嫉妒好像說你叫玄嬰吧,那么……這個子嬰又是誰,子嬰、玄嬰,這難道是巧合嗎?你們的名字怎么會這么相似?”
玄嬰在他說話的時候,便收回了視線,百褶裙擺拂過地面,轉身準備下車:“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嗎?”
華铘蹲靠在舞樂身前,環臂打量了一眼舞樂,諷刺地勾了勾唇:“當然沒有,不過我好像也沒有替他照顧的義務吧?”
“那你就離開這支隊伍,既然你想跟我討論義務的問題,那么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玄嬰頓步,側過臉,那小巧聳翹的鼻翼與下頜形成一道完美弧度,一半落于光亮一半隱于黑暗,亦正亦邪,亦散發著一種暮色將近萬物寂籟的幽幽冰鎮雪氣。
“你以為你能夠安全地活到現在,當真是一種天賜的幸運不成?”
相比起剛才華铘那表露于面的諷刺,玄嬰的話、甚至表情都可以稱之為平淡如水,但任誰聽到她說的這句話,都會覺得羞面赤耳,恨不得以頭搶地。
華铘雖然并沒有羞面赤耳,以頭搶地,卻也差不多被她堵得惱羞成怒道,他底氣不足地反駁道:“這是交易,你不是打算讓我帶你到天樞去嗎?”
“交易的前提是貨訖兩清,這么說,你是答應了?”玄嬰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感情,可這絲感情華铘寧愿她沒有,因為那其中飽含的嘲弄聽了除了令人肝火上升外,完全沒有別的功效。
“啊哈,答應?”華铘黑下臉,挺拔身軀,趾高氣昂道:“我什么時侯說過?”
玄嬰聞言冷冷一曬,掀開車簾,便跳身下車。
車內的光線瞬間便暗了下去。
“既然你拒絕,那就有義務替我照看他了……”玄嬰隔著車簾的聲音頓了頓,然后壓低地再補充了一句:“否則你就只剩一條路可選了。”
這條路是什么,不需要玄嬰闡述說明,想必華铘也能明白。
車內的華铘恨不得一口咬斷玄嬰的脖子,看這中原女人的血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
“艸!天殺的中原人!除了奴役我,難道外面就沒有別人了嗎?!老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需要這樣趕盡殺絕!”
表示對中原文化研究不深的異域糙漢紙,用時候用詞會令人很無語。
離開馬車漸遠的玄嬰聞言,略微沉吟片刻,才嗤冷一句:他得罪她的地方多得她都懶得一一數出來,反正……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清算。
重新爬回原先那輛馬車,十三騎雖好奇有意無意地打量了她幾眼,卻并沒有一人上前與她搭話,他們對待她的態度既是有禮亦是疏離。
待她回到馬車,十三騎便代替了瑛皇國精兵繼續啟程。
幽暗的車廂內,她看到嫉妒又已經睡著了,她知道他如今這般嗜睡,皆是因她喂食的那些特殊湯藥,它既然恢復為他恢復傷口,又能輔助他能夠好好地養傷,作為他術后康復醫者的習慣,她伸手輕輕地觸了觸他的額頭。
入手,泛涼卻如玉質般柔膩。
她掌中尚余舞樂額上的滾燙余溫,所以觸碰到嫉妒冰冷的額頭,他先是顰了顰一雙柳葉眉,然后當暖意透過額頭沁入他身體,又似慵懶而嬌貴的波斯貓,緋麗紅唇微微舒抿起,噴了噴鼻息,在她掌心舒服地蹭了蹭。
見此,玄嬰并沒有撤手,持續地保持著這個動作。
他這是氣血兩虧的情況。
玄嬰并不懂醫,可是她懂治一些疑難雜病,而因為性格習慣,她選擇的是一門外科,像內科這種,她除了研究感興趣的毒藥跟一些多嚼不爛的醫學典籍,別的其實都比較外行。
恰好,舞樂與她相反,她生疏的,她不感興趣的,他卻是懂的……
莫名地,她又想起了他的事情,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嫉妒奪去了。
她感覺到他身體此刻就像一塊化不開的冰,那般寒冷,即使用上冬日鋪陳的狐裘厚絨也溫暖不了他,他身上散發的寒意,令整個車廂內跟車廂外,形成了兩個極端現象,一個是縈寒冬日一個則是暖春煦日。
玄嬰注視著他面目良久,終于有了決定。
或許能夠替他取暖可以有很多種方式,但玄嬰卻選擇一種對已身最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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