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看,月亮偷偷在改變(1/3)
?霜色撒落陰峻的一座虬蟠枯林,森聳青峰,青靄風聲瑟瑟,緊枝月色重重。
濃青色霧靄彌漫枯林內(nèi)的老樹斜枝輕顫,一群寒鳥暗鴉棲息,色冷,風止,等烏云亦將天上最后一絲光亮吞噬后,枯髏林徹底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原投影在地面的張牙舞爪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顯得那么頹然無力。
忽然,有一絲光線從漆黑的夜色中射穿,映在了一只暗鴉的瞳孔中,而后,烏云慢慢的開始退還天空,一點一點將月亮重新吞吐出來……但那月亮……已變一輪泛著鮮血妖異不祥色澤……
紅月照耀下,枯髏墳地上一棵嶙峋猙獰枯桿散張的黃泉樹下,懸吊著一個約成人高的鐵圓鳥籠,在寂滯的枯髏林中,隨著一絲不安份的風聲咯吱咯吱~地搖晃著。
“今晚是第四十三人了……”
黃泉枯樹之下,一道斜長扭曲的影子靜靜仁立良久,他整個身影背光模糊,如一抹久彌不散的曠世幽魂,濃厚的夜色則像是一朵朵綻放的黑色郁金香,神秘而沒有任何溫度。
“只剩下六人,萬蟲冢便能順利煉成了。”
黑夜中的聲音帶著一絲歷經(jīng)蒼桑即將被救贖的感慨,語氣很輕,很輕,輕得像風一吹便會云散了,也輕得令人毛骨悚然。
“……為了將那四十九人煉制成蠱母,你竟舍得讓一整個部落跟著犧牲,你當真還是人嗎?想必你的心,也早就被那些惡心的蠱蟲腐蝕了吧!”
原來在那個鐵鳥籠內(nèi)居然被鎖著一個女人,她約十七、八歲,冰肌玉骨,模樣清靈剔透,純凈得令人見而心生憐惜,她一頭銀發(fā)瀑布蜿蜒于腳跟,妖異的紅腥月光撒落亦玷污不了的圣潔銀白。
此刻巴掌大小的臉蒼白如雪,她十指緊攥鐵桿,難以置信地痛心喝叱道。
“吾等早已被皇朝的人逼得做不成人了,又何必假惺惺,為了吾皇,亦是為了我們異族,像這種無奈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男子瞥開眼轉(zhuǎn)仰望異月,嘴畔緩緩彎起一道詭異的微笑。
“吾皇?”鳥籠之人錯愕重復一句,只見那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慘淡,她一雙清澈透明的碧瞳緊縮幾瞬,咬緊櫻紅下唇,顫聲問道:“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吾皇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難道你不知道?”男子似詫異地睥她一眼,只是眼底更多的卻是戲謔與輕蔑,看到她渾身一僵,到最后又似恍然地輕哦了一聲:“這么說好像又不太準確,應該是說——是為了徹底恢復當初你們騰蛇一族的威名,吾皇終于找到了騰蛇族僅存的一支血脈皇族,雖然她暫時被青衣侯奪走,但你身為騰蛇一族所剩無幾的遺孤,是不是感覺很激動?因為你將有機會在有生之年,重新看到你們騰蛇一族以王者的身份蒞臨稱霸這片崢嶸大陸。”
“那,那個女孩……”她像冷得受不了似地抱緊雙臂,蚊嚶的聲音已經(jīng)顫不成語。
“女孩?那個胖子……”男子嘴里雖輕慢地叫著胖子,但眼中卻因想到什么事情,微柔了一瞬,但下一秒?yún)s如沁冰的刀刃,變得更加殘忍地說道:“她好像也是騰蛇一族的遺孤呢,真沒想到不找便罷,一找倒是全自動冒出來了,不過我們有了騰蛇公主跟你,她存在意義也只是為了引誘青衣侯前來鮮卑族罷了。”
他微微瞠大的淺褐色瞳仁內(nèi),映著紅月閃爍著令人心悸的毒辣陰狠:“我只要一想到朝淵國即失去了他,便等于是一頭無牙的狼,便興奮得快要顫抖了夫君附上身。”
“不,不——”銀發(fā)女子受刺激地抱頭飲綴地蹲下,搖頭尖叫道:“不要這么做,不要再利用我們了!”
“那可不行呢。”他斜睨了一眼銀發(fā)女子,神情中的瘋狂已收斂無蹤,他伸臂于空中,手指溫柔地纏繞上她如水綢般冰涼的銀發(fā),再驀地收緊一拽,陰冷道:“吾皇想要得到的東西,這世上便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
與女子痛苦恐怖的神情相比,他的表情卻十分愉悅:“所以說……騰蛇族的那七卷男色丹青究竟藏著什么秘密呢?”
——
天澄清微亮,大祭師便睜開了眼睛,實則昨夜他一晚未睡,但意外發(fā)現(xiàn)依舊精神熠熠,整個人異常輕松,他動了動,發(fā)現(xiàn)因為舊疾醒來總是會酸痛僵硬的左臂此刻一點也不難受了,他驚訝地看向已經(jīng)背對他滾到床角的虞子嬰。
沒想到她昨日的那一套疏通經(jīng)脈整骨的手法竟如此神奇!
他怔杵片刻,卻不經(jīng)意瞥到雪白床單上有一攤鮮紅色痕跡,大祭師一驚,凝眸沿著血沾染的軌跡,一路看到了虞子嬰翻身微張開的雙腿間……
轟隆!他腦袋一懵,瞬間空白了。(為了制作綿絮裙,妹紙最底層的褻褲是被撕破成條狀的,是以裙子一敞,里面自然真空=。=)
等意識到他正盯著人家妹紙什么羞羞部位看直了眼時,大祭師整個人一震,迅速起身便步履匆忙而凌亂走出房間,那一刻,只覺面具下那張白玉臉龐如火燎原,一抹緋紅一直燃至耳廓,久久不散。
——
另一邊嵯峨黛綠的巨峰巖下,青衣侯一聲號令便召集了朝淵守駐的三千精兵與二百暗哨,令其分散于九連云峰進行地毯似地尋人,而他這兩日時不時感受到的痛意令他臉色一日比一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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