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明之勛臣 清之雄鎮(1/2)
借緬人之手清洗掉在緬永歷朝臣后,吳三桂將朱由榔秘密關押在滇緬邊境的石龍衛,由其女婿郭壯圖親自看押,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也不能和朱由榔見面。
吳三桂只在那日接朱由榔時與他見了一面。當時朱由榔明知故問來者何人,吳三桂噤不敢對。再問之,遂伏地不起,及問之數聲,吳三桂方稱名應。
“你是漢人乎?你是大明臣子乎?若是,何甘為漢奸叛國負君若此!你說,你的良心何在!”
面對朱由榔的連番質問,吳三桂緘口不言,只伏地一動不動。
朱由榔只道吳三桂接他必是要他死,便長嘆一聲道:“事已如此,朕也無話可說。然朕本是bj人,可否容朕見過十二陵再死?”
吳三桂聞言,卻說事不至此,請天子萬勿多想。朱由榔問他何以有此言,吳三桂卻不肯再說,只命左右扶他出去,當時色如死灰,汗流浹背,從此再也不來見朱由榔。
吳三桂命將朱由榔和太后、王皇后、太子等人分開關押,侍候朱由榔的人只剩下小內官五人、面貌丑陋的小宮女三四人和跛足侍衛總兵鄧凱。
朱由榔不知吳三桂是否會將自己交給清廷,又或是在yn處死自己,在提心吊膽數日后,他央請郭壯圖給他紙筆,寫了一封信托郭壯圖送給吳三桂。此外,又剪下衣袖寫了密詔交由一小內官,對他道:“兒子,爾若能逃脫,可致意晉王、粵國公和十三家,若能發兵救朕出,朕以后便做一修行之人去。”
豈料這衣帶密詔被清軍搜出,郭壯圖立即將幾小內官斬殺,只留鄧凱和兩個宮女侍侯朱由榔,此舉讓朱由榔更以為死期將至,索性咬牙橫心竟是就此絕食。
侍衛總兵鄧凱跪地抱著朱由榔痛哭,勸他不可絕食。朱由榔哭道:“朱聿鐭被俘之后尚知不食清朝一米,不飲他一水,朕難道還比他不過?”(作者注:朱聿鐭,紹武帝)
郭壯圖也來勸,朱由榔仍是不肯吃東西,無奈,郭壯圖便只得將朱由榔所寫書信和絕事一事急報岳父吳三桂知曉。
看過朱由榔寫給自己的信和那搜出的衣帶詔后,吳三桂心情有些復雜。信中朱由榔稱他是明朝之勛臣,新朝之雄鎮,又提起當年崇禎帝對他的厚愛信重,這讓吳三桂心情變得格外沉重起來,似乎看到了當年崇禎皇帝那雙焦慮又無奈,卻對自己寄予厚望的眼睛,也仿佛看到了朱由榔那憂郁而哀傷的目光。
吳三桂一遍又一遍地品味著朱由榔信中的話。尤其是:“將軍猶是世祿之裔,即不為仆憐,獨不念先帝呼?即不念先帝,獨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獨不念己之祖若父乎?”這些句子一次又一次地撞擊他的心靈,令他難安。
吳三桂有些可憐朱由榔,并不是因為朱由榔在信中說:“不知大清何恩何德于將軍,仆又何仇何怨于將軍也,將軍自以為智而適成其愚,自以為厚而反覺其薄,奕而后,史有傳,書有載,當以將軍為何如人也!”而是因為他感到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受時局所迫,從來不是自己真心想要走的,就如現在將朱由榔接回來,也從來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可以選擇,他寧可朱由榔永遠呆在緬甸,自生自滅去。可是局勢的變化卻讓他不得不將人接回來,甚至還有可能再次反正歸明。16年奮斗,到頭了又回到過去,吳三桂不能不感到唏噓,造化弄人。
吳三桂不知道如何回朱由榔這封信,他思前想后,好不容易把朱由榔弄回來,如何能讓他絕食而死。但卻不知如何說服他,難道當真告訴朱由榔,他這大清的平西王現在在觀望下注,已經押了寶在他身上?只待東南分了勝負,就會再擁他做天子?這肯定不行!
吳三桂拿不定主意,便找來洪承疇、胡守亮、方獻亭、夏國相等人商量此事。除了洪承疇外,其余人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并不慮事情會走漏。洪承疇到后,掃了一眼吳三桂的一干部下,卻讓他去將馬寶找來。
吳三桂不解為何找馬寶來,洪說馬寶乃大西諸降將之首,又是猛將,將來不管是反正還是不反正,總要依賴馬寶,所以此事需讓他知道,讓他參與進來,如此可起收心之效。吳三桂聽后覺好,便命人召來馬寶。
馬寶到后,眾人已看過朱由榔的信。夏國相將信遞給了馬寶,馬寶不大識字,方獻亭便為他讀了,又告知王爺已秘密迎回朱由榔一事。
馬寶聽后吃了一驚,旋即便是落淚,他對永歷帝有深厚感情,只道吳三桂定會殺天子,于是“撲通”跪在吳三桂面前,哭求道:“請王爺開恩,饒天子一命!”
“馬寶將軍快快起來,本王何時說過要害天子?”吳三桂將馬寶扶起。
“那王爺?”
馬寶有些不解。吳三桂看了眼洪承疇,洪承疇微一點頭,吳三桂便將欲擁朱由榔反清一事告訴馬寶。
“只是眼下還不能舉旗,須待東南局面定下。”胡守亮道。
“這是自然,我馬寶雖是粗人,可也知這事關重大,關系我等十數萬將士性命,如何能草率。”馬寶抹去眼淚,他能理解吳三桂的做法。如果換他是吳三桂,恐怕也會做這兩面下注之事。
方獻亭道:“有了永歷帝,我們便有了與清廷抗衡的籌碼,也有和gd政權相抗衡的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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