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事實勝于雄辯(1/2)
監國卻仍是不聽,直說自己身為臣子,竊居監國之位代行天子之權已是偕越,若天子未歸國則罷,如今已然歸國,豈還能戀棧不去。如此,叫天下人如何看他?
監國心意已決,他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他都要表明態度,不使天下人誤他有竊居帝位之心。
郭之奇暗嘆,監國人雖仁義,卻過于迂腐。當年監國手書金廈延平,要他改奉永歷為尊,此為識大體,顧大局。然今日之舉,卻是渾然不顧大局了。
不管怎么說,天子歸國這事只是洪承疇書信所言,未有旁證,且不知天子此時到底在何處。而現在南都卻急需監國親至安定人心,振發三軍士氣和韃酋決戰。此戰若勝,大明才真正復國有望,要不然,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明清劃江而治,北方中原江山仍淪于滿韃之手。若敗的話,則大好局面一夜崩潰,華夏神州再淪腥膻。
因此,郭之奇認為監國眼下當馬上去南都,而不是固執的因為一個并不曾得到證實的消息而不擔監國之責。哪怕天子真的歸國,監國也大可在穩定了江南局面,待粵國公擊退清廷大軍后再行奉迎天子。那時,總好過現在。現在這樣子,讓人真是失望的很。
監國是君,郭之奇是臣,明知監國此舉讓人失望,會誤大事,郭之奇卻只能以臣子身份苦勸,甚至都不敢稍有強硬。
監國似有猶豫,但最終還是未有松口。
連城壁又言洪承疇居心未必就是叵測,其子洪士銘現為大明禮部侍郎,南都又已收復,正是大明復國聲勢高漲之時,洪承疇很可能后悔降清,這才以告知天子下落示好大明,為日后反正做準備。他以此說堅定監國之心,暗示云貴兩省或許馬上就會反正。到時監國不去位也得去位,與其那時被動,不如現在主動,還能讓天子那邊有好感。
袁廓宇聞言譏笑道:“我那老師若有此心,能顧親人,當年便不會在關外降了滿韃。他今日所為,不過是使我添亂而矣。他若真有反正之心,為何不與吳三桂扯旗反正,堂堂正正遣使告之,反使這鬼崇之舉?”
袁廓宇乃是洪承疇的門生,其能為清廷的偏沅巡撫就是洪承疇一力保舉,所以要說了解洪承疇,在場閣臣沒一個能比得過他。其說言又為事實,至少,目前為止,廣州還沒有收到吳三桂舉旗反正的消息,故而連城壁一時啞口,無從反駁。
大學士洪育鰲這一次沒有支持連城壁,反而堅請監國即刻奔赴南都。他雖是永歷委派的湖廣督師,可眼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明之能有今日局面,全賴周士相之功,全賴十數萬太平軍將士浴血廝殺,而不是靠什么大義人心。
洪育鰲上次反對監國去南都,是從安全角度考慮,而不是因為什么天子歸國。這和連城壁想奉迎永歷,本質上是不同的。洪育鰲在夔東浴血堅持,和老農一般自耕自作,只為能讓士兵們多一口飯吃;連城壁身為gd總督,卻一直躲在欽州,聽聞清軍進犯,只知燒香拜佛,渾無一策。二人膽色見識也是不能相提的,在知道洪承疇家書內容那刻,洪育鰲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清方的陰謀,只為讓復明力量內訌而已,因此他力勸監國馬上去南都,哪怕路上有刀山火海,也得去。早祭孝陵,早登大寶,早定人心,不使清廷陰謀得逞。
連城壁得不到洪育鰲的支持,若不是監國自己過于固執,恐車駕便能啟程了。正相持時,司禮太監潘應龍匆匆闖入,言稱親軍入了行宮,請監國即刻上車駕北上。
聞言,郭之奇和連城壁都是大吃一驚,雙方不約而同看向宋襄公,直道是他命親軍入行宮。因為除了宋襄公,在場閣臣包括郭之奇這個首輔都是調動不了親軍。
宋襄公也是驚訝,因為他絕無下令親軍入宮,困惑之下看向丁之相和袁廓宇,二人也是搖頭,顯是不知此事。
監國已經怒遏不止,喝道:“親軍要做什么?他們要逼孤嗎?”
說話時,親軍指揮周保國已帶著數百親軍直入大殿。親軍乃久戰之兵,身上自有虎狼殺氣,一入大殿,頓讓人覺得壓抑。一些宮女太監更是嚇得遠遠躲開。
“臣等恭請殿下即刻啟程奔赴南都!”
一眾親軍入殿之后,便黑壓壓的跪了下來。周保國身后除了一眾錦衣軍官,又有徐應元、郭紹等人。
望著跪拜了一地的親軍將士,監國渾身發顫,指著周保國等人怒道:“孤去不去南都由孤自己決定,是誰讓你們入孤行宮來!你們這是要逼宮嗎!”
周保國沒有吱聲,只冷冷看著監國。邊上徐應元見宋襄公、丁之相等人正在怒看自己,也不心虛,反將脖子一昂,揚聲道:“臣聞殿下聽聞天子歸國便要還政于天子,臣以為此是理所應當。然現在天子歸國一事真假未知,若殿下只因漢奸洪承疇一封家書就斷定天子已經回國,不去南都,導致南都因此事得而復失,臣問殿下,太祖高皇帝和天下復明百姓會如何看殿下!”
徐應元的語氣竟是質問,監國一怔,旋即氣得臉色通紅。郭之奇、宋襄公他們也是愣住,丁之相和袁廓宇卻是大喜,總算有人敢出來質問這迂腐固執的監國殿下了。連城壁則是氣得臉色鐵青,親軍所為是犯上,是目無君上!
“就算天子歸國一事為真,那洪承疇是偽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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