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攻守(十四)(1/2)
戰(zhàn)事至辰時綠營首攻起,打到現(xiàn)在已是午時,清軍也好,太平軍也好,雙方都已打得精疲力竭,都盼著對方支撐不下去潰敗,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心里都清楚這場惡戰(zhàn)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結(jié)束的時候。
尚氏本家兵在折損上百人之后仍未奪取城墻,這讓觀戰(zhàn)的尚可喜隱隱不安,但卻沒有下令撤兵,反而傳令繼續(xù)猛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新會城。
“王爺,賊人尚有余力,我軍折損過重,是不是先撤下來整頓過后再戰(zhàn)?”
班志富眼見折了那么多本家兵,新會城仍牢牢控制在太平軍手中,不由想勸尚可喜暫時退兵。
尚之信也道:“父王,先退兵吧,待明日再戰(zhàn),兒子親率人把這新會取給父王!”
“退兵?”
尚可喜臉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樂,看著二人沉聲道:“你們可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現(xiàn)在退兵,這新會城咱們就奪不回了!”說完,不再和二人多說,抬手便命侍衛(wèi)前去傳令。
唉!
班志富暗嘆一聲,和尚之信面面相覷,均不知尚可喜為何執(zhí)意如此。他二人不解,平南藩下其余一眾將官也都莫名其妙,對平南王如此賭氣般的決定大是疑惑,倒是低調(diào)的站在眾人旁邊的吳國立嘴角不為人注意的咧了咧,顯是內(nèi)心清楚尚可喜為何要下這決定,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促使尚可喜不惜代價也要奪回新會的原因,恐怕和三天前總督李率泰接到的那道圣旨有關(guān)。
尚可喜鐵了心要在今日奪回新會,他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各將領(lǐng)耳中,平南王催兵的號角聲也再次響起,這讓已經(jīng)精疲力盡的清軍顧不得喘氣就再次投身于廝殺當(dāng)中,喊殺聲一浪接一浪。城墻上的太平軍則以悶吼回應(yīng)著清軍的喊殺,士兵們堅守崗位,軍官則不斷的來回奔跑,揮舞手中長刀不停的解救危險的垛口。
不斷增加的傷亡讓周士相和一眾軍官學(xué)會了如何守城,太平軍不再是如先前一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而是分成若干個小隊,一隊四人,一人拿刀,一人持矛,另外兩個則合力緊握一根可以去推云梯的叉子。四人互相配合,一旦發(fā)現(xiàn)有清兵從云梯上爬上來,握叉子就去推云梯,若是推不動云梯,則由拿長矛的士兵去捅露頭的清兵,一擊不中立馬便由拿刀的士兵徑直去砍。如此配合之下,本家兵的攀城的勢頭得到有效遏制,被尚可喜視為寶貝疙瘩的本家兵傷亡也逐漸增多起來。
除垛口由四人守衛(wèi)以外,近衛(wèi)營的百余火銃手也不再分散,而是分作四隊,每隊二三十人,這二三十個銃手在軍官的指揮下統(tǒng)一向城下轟擊,這般打法比之先前的盲目射擊有效得多,給清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廖瑞祥下城之后找到趙四海抽調(diào)了300保安團員上城,這些保安團員配合城上原有的青壯負(fù)責(zé)金汁的煮熬和潑散,檑木的拋落,多出的人手除繼續(xù)從城下往城上搬運物資外,余下的則自發(fā)的用石塊和磚頭往下砸清軍。幾方配合之下,太平軍的守城變得有組織有規(guī)模,這讓城下的清軍倍加頭疼,也更加的絕望起來。
為了以防萬一,周士相傳令近衛(wèi)營百戶禿子蔣和、試百戶李輔國立即率領(lǐng)近衛(wèi)營剩余兵力在東城下待命,隨時準(zhǔn)備上城增援。(作者注:前文近衛(wèi)營試百戶應(yīng)為林再生,張二江為虎捷營試百戶)同時又令守衛(wèi)其余三門的虎捷、陷陣、雄威三營各調(diào)一隊兵待命,隨時調(diào)往東城。
“想想你們的老婆孩子!”
“韃子要是破了城,第一個砍咱們太平軍的腦袋,第二個就要砍你們的腦袋!”
“想活著回去就給老子打起精神來,韃子也是人,你們也是人,和他們拼了!”
“”
城墻上,不斷有震虜營和近衛(wèi)營的軍官為那些保安團員和青壯打氣,這些保安團員和青壯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不賣命也不行,一旦破城,有家室的肯定是全家遭難,沒家室的也休想獨善其身,韃子的殘暴可不是說了玩的,真破了城,全城老少爺們能有活的!
“我頂你個肺!頂你個肺!”
范四用力將一塊石頭搬到垛口上,然后發(fā)一聲喊將石頭推落下去,也不知哪生出的勇氣,范四竟然探頭朝城下看了眼,這一看臉上頓時歡喜起來,“你個死仆街,死得好,死得好!”卻原來那塊石頭正把一個才爬上云梯一半的清兵給砸了個腦袋開花。
蟻附攻城的最大劣勢此刻盡顯無遺,聚集得密密麻麻的清兵完全成了城上的活靶子,一根大木落下要砸倒一片,一塊石頭隨手砸下也絕不落空,那滾熱的金汁倒下更是燙死一片。
清軍也是發(fā)狠,本家兵更是豁出去,上去的人跌下來,下面的人又往上爬。云梯上一刻也沒有空位,滿滿全是往上爬的清兵。有兩具云梯甚至因為攀爬的清兵重量過大而自行散架,從上落下的清兵砸傷了不少下面的同伴。
城門洞子那邊,綠營的盾車仍然毫無進(jìn)展,除了不斷傳出的撞門聲就再無所獲。耿仲德指揮的正黃旗漢軍并未組織人手攀城,只在城下以弓箭壓制城上,這令得正黃旗漢軍傷亡很小,若不是正黃旗乃是客兵,耿仲德又是靖南王的叔叔,恐怕秦國成早將他腦袋剁下當(dāng)尿壺了。
廣州來的鑲藍(lán)旗漢軍大部都沖到了城下,可新會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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