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圣駕出巡(1/2)
方繼藩能看到朱厚照眼里的幽怨。
可是沒有辦法。
這個家伙,確實是個將才。
可是……很抱歉,你花了我方繼藩這么多銀子,還不乖乖去研究蒸汽船?一心二用,敢情這銀子,不是你出的?
朱厚照樂了:“哈哈,這有什么了不起,本宮才不和你合伙。”
說著,又神神道道的去了。
方繼藩見此,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這家伙…若是和自己胡攪蠻纏,自己倒還放心一些。
可這般灑脫的去了,反而讓方繼藩覺得,朱厚照只怕又要去搞什么鬼了。
方繼藩嘆了口氣,心里想,我方繼藩行的正、走的直,怕個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既然陛下對自己如此信重,反而讓方繼藩不敢馬虎起來。
人員要招募,不過……西山什么都不多,多的就是精壯的小伙子,這養兵的銀子,肯定是內庫出,不吃虧,先招募三五百的骨干來再說。
還有……啥呢?
得叫王金元來,這家伙能寫會算,最擅長這等雜物的,是個很合格的后勤總管。
說實話,若不是因為看王金元可憐,方繼藩真想將這個家伙閹了,來做駙馬都尉府的大總管。
可惜啊可惜,我方繼藩終究還是免不了善良。
想到如此,方繼藩心里略有幾分遺憾。
…………
“陛下………”蕭敬快步的步入了奉天殿。
而弘治皇帝則是皺著眉,看著手上的一份奏疏。
弘治皇帝顯得心情很糟糕,這是一封彈劾奏疏,而彈劾的人,竟是吏部侍郎,也就是自己在東宮時的講師吳寬。
吳寬上了一封措辭嚴厲的奏疏,針對當下的種種亂象,尤其是內庫的豐盈狠狠的批判了一番。
不只如此,前些日子,鴻臚寺發生了下毒案之后,弘治皇帝震怒,自是遷怒于鴻臚寺卿,欲將鴻臚寺卿治罪。
這本是無可厚非,事發在鴻臚寺,作為鴻臚寺的長官,豈有不治罪之理。
而吳寬的奏疏之中,則認為此事,并非是鴻臚寺卿的錯。
他在奏疏之中,加了一個格外刺眼的詞兒……仁義不施!
看到這四個字,弘治皇帝幾乎要炸了。
仁義不施……這可是對宮中極嚴厲的批判了。
其實……這些年來,大臣們愛議論宮中的長短,對宮中的事,進行批判,要求弘治皇帝糾正自己的行為。
甚至當初,張皇后因為只有太子一個兒子,大臣們認為弘治皇帝子嗣不昌盛,因而直接有人上奏,認為這肯定不是弘治皇帝的問題,陛下若有問題,怎么可能生下太子和太康公主呢,嗯……這肯定是張皇后的問題,陛下也是男人,一定好色,后宮這么多秀女,為何不見陛下臨幸,如此思來,這肯定是張皇后的緣故,張皇后肯定善妒,容不下陛下沾花惹草……所以,你看,陛下子嗣不昌。
他們狠狠批評弘治皇帝不近女色,同時痛斥張皇后善妒,不守婦道。
張皇后得知了,幾乎要炸了,皇帝好色,你們罵他是沉湎女色,亡國之君;這生孩子不多,你竟罵這個?
對于這種種捕風捉影,以及大膽的批評,弘治皇帝的表現,都很平和,他樂于百官們彈劾自己的過失,使自己能夠反省自己。
只是……這一句仁義不施,就實在是過于礙眼了。
弘治皇帝盯著這四個字,尤其想到,批評自己的人,竟還是當初自己在東宮時的講師,自己當下的吏部侍郎,這令他心里,沉甸甸的,難受的很。
朕這些年,難道就沒有利國利民之舉嗎?如此否定,不就是想要成全你們的忠直之名。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如鯁在喉,抬頭,見蕭敬進來,厲聲道:“何事?”
“陛下……陛下……奴婢給陛下上茶。”
弘治皇帝又皺眉:“興王世子毒殺案,還沒有頭緒?”
“奴婢……奴婢……”蕭敬苦笑,這才幾天哪:“奴婢正在加緊。”
“沒有用的東西!”弘治皇帝今日格外的煩躁:“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這廠衛巨萬,靡費的公帑無數,都是干什么吃的?”
蕭敬沒想到陛下發這么大的火氣,想要解釋一下,現在才剛剛開始查呢,何況又牽涉到了宗親,沒有足夠的證據,怎么敢輕易下定論哪,可他不敢解釋,只跪在金鑾的玉階上,磕頭如搗蒜。
弘治皇帝長身而起,忍住了心里的怒火,將吳寬的這份奏疏,擱到了一邊,卻又想了想,若只是留中不發,實在是忍氣吞聲。
于是,便又提起了朱筆,咬咬牙,想提筆痛斥吳寬一番,揭露他的賣直取名。
只是……朱筆剛剛沾到了奏疏,弘治皇帝又愣住了,倘若將大臣的彈劾,當做是賣直取名,那么朕和成化先帝,又有什么分別呢?
哎,若如此,從此之后,再沒有人敢直言犯上了啊,百官們若都三緘其口,人人都只稱頌陛下圣明,朕的過失,誰來指摘。
他心里猶豫,最終,提朱筆,寫下了朱批:“卿之所言,朕當三思。”
寫完這四字,心里復雜極了,既覺得自己有打落門牙往肚子里咽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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