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深忽夢少年事·我心似松柏(1/3)
從顧其懷給秦所思堆了個雪人后,顧府上下別說拿她當下人,巴結都來不及,奈何她終日在顧其懷書房,也不常見到人。
值得一提的是,顧其懷真的讓人來給她打了首飾,顧父顧母還怕有所怠慢,不管是材料還是工匠都千挑萬選。
“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吧,萬一做的款式你不喜歡怎么辦?”顧其懷一邊看書一邊道。
“那就當了換錢。”她不假思索道。
顧其懷被她氣笑了,“我是缺你吃還是少你穿了?要你當首飾換錢。”
她哼了兩聲沒說話,自顧地翻著話本小說,顧其懷抬眼望見書名,搖頭無奈道:“原本看《三國志》現在卻看話本,墮落。”
“以前家中都沒有這些,現在沒人管了,我可得好好看看。”她無所謂道。
沒人管,她便買了許多話本來看,顧其懷時常唾棄她。
“看多了會變傻。”
“那些只識得幾個字卻偏要附庸風雅的女人本來就傻。”
“傻你還看。”
“見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當真有趣。”她不以為意道。
“別看了,快幫我找找四書,有一句的注我忘記了。”
秦所思皺眉,問道:“哪一句忘了?”
“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她放下書皺眉想了想,朗聲道:“尹氏曰:“德必修而后成,學必講而后明,見善能徙,改過不吝,此四者日新之要也。茍未能之,圣人猶憂,況學者乎?”
她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轉眼就見顧其懷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挑眉抬起微涼的茶水喝了一口,語氣淡淡道:“日后若是《四書章句集注》不見了,就別再讓我找了,哪里不記得我背給你聽。”說罷,靠回躺椅上,認真地看著手中話本。
顧其懷被驚得說不出話,走上前來,拿開她手中的書,一臉認真地看著她道:“你還有什么藏著沒告訴我的?”他知道她記性好,竟不知能好到如此程度。
這人挨得太近,看得她有些臉紅,惱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我遠點。”
顧其懷瞪了她一眼,倒也還是讓開了,看著她道:“奈何是個女兒身。”女兒身,就算有此等本事,卻也無法施展。
她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沒理他。見此,顧其懷倒是笑了,“也幸好是個女兒身,不然遇上你,我何時才能考上啊?”語氣中十分無奈。
秦所思聞言,看著他道:“大器晚成的人多了,更何況你不是實力不行。”
“嗯,也是,至少現在我也算是府臺大人的半個侄女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總是不想理他,轉而問道:“府臺大人為何對您有如此大的偏見?我看城中有不少商賈之后也考上了功名。”
說到此處,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回身坐到椅子上,緩緩道:“那年護城河的河水泛濫,府臺大人向各家商戶募款修堤壩,家父心疼錢沒出多少,所以在府臺大人心中留下個重利不義的印象,覺得我讀了書也不過是想改變地位,并不是心系天下,所以一直不給我這個機會。”
“那真相是不是這樣?”她托腮看著他問道。
“是。”他回答得坦蕩,“沒有功名,在讀書人眼中,顧家永遠是第四等人。”
秦所思托腮聽著,想了想道:“我家倒是書香門第,但經常窮得揭不開鍋。父親好不容易考了個亞元,心想終于能過上好日子了,不成想他早就因考試積勞成疾,還未領到官家發的補貼便過世了,留下我與母親孤苦無依,偏偏還遇到幾位狼叔,將母親逼死不說,最后差點將我也賣了。”她淡笑著說這些,像是別人家的事,“所以讀書有什么用呢?還不如吃飽穿暖。”
顧其懷聽她說著,心中有幾分不是滋味,想安慰她兩句,卻也不知怎么開口,只得沉聲道:“跟著我,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她垂眸笑了笑,“都過去了,也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她語氣輕松,顧其懷卻還是一臉愁容,她還得設法逗他開心,“你猜家父為什么給我取所思這個名字?”
“為何?”他眉頭微蹙,仍舊愁容不展。
“因為他愁啊,愁無柴米養家,愁無力奉養父母,愁狼兄豺弟侵占家產,更愁仕途無望。”
“四愁?”
“對啊,四愁,父所思兮在臺閣。”
聞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嘆了口氣道:“我所思兮亦在臺閣。”
“皇天不負苦心人,會考上的。”她溫柔地笑道。
顧其懷看著她,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隨之又如擂鼓一般跳動起來,甚至還有心悸之感。為了不讓她發現不對勁,慌忙拿了本書,佯裝看了起來。
……
為了秦所思那溫柔一笑,顧其懷差點搭進半條命,年后夜夜看書到丑時,終于還是病倒了,可就算是在病中仍舊手不釋卷。秦所思寬慰他說府臺大人暗示過了,只要他正常發揮,府試一定沒有問題。
可就算如此,他仍舊不放心,恨不得每日問個三百遍,府臺大人是不是真的這樣說。她剛開始她還耐心回答他,后來再問,她都是送他一記白眼算是回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