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剛好開門一出來。見到對(duì)方，二人皆是一愣，還是秦所思先開口：“大爺還有事？”
    “沒……沒事……”
    她哦了一聲，見他沒說什么卻又不走，斟酌道：“是否是餓了？我去給您煮點(diǎn)夜宵？”
    “不……確實(shí)有一點(diǎn)。”他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道，“麻煩姑娘了。”
    秦所思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笑，“您先回屋等著，我去去就來。”說著便朝廚房去。
    顧其懷應(yīng)了一聲，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瞬間覺得自己是個(gè)傻子。
    待秦所思端著夜宵過來的時(shí)候，他正在洗腳，見人來了忙站起來，放在腿上的擦腳布就掉入了盆中。
    見他有些憨厚的模樣，秦所思忍不住笑了起來，將夜宵放下，“還有干的毛巾嗎？”
    顧其懷有些尷尬地坐下，“有……屏風(fēng)上掛著的。”
    她從屏風(fēng)上取了毛巾遞給他，待他擦好腳，柔聲道：“趁熱將夜宵吃了。”
    他應(yīng)了一聲，端起那碗酒釀丸子，忍不住回身看她。她穿了一身杏黃色的衣裙，此時(shí)橙黃的燭光落在她的身上，越發(fā)顯得整個(gè)人溫婉嫻靜。他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忙轉(zhuǎn)回目光吃東西。許是她糖放得多，這碗酒釀丸子格外的甜。
    她擰干毛巾，將洗腳水端出去，再回來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吃好東西，躺在床上看書了。
    “糯食不容易消化，大爺要不站一站再休息？”她提醒道。
    “知道不消化還給我做？”他佯裝生氣道。
    “廚房就只有糯米面了，明兒讓家里人捎一些小麥面過來？”
    顧其懷笑了笑，“你做主便可。”
    秦所思聽了這話，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兒怪，只得欠身說：“若是無事，我就下去歇息了，您也早點(diǎn)休息。”
    他嗯了一聲，看著她柔聲道：“今日之事，不要放在心上。”
    聞言，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無礙。我先下去了，您休息。”說著往后退了兩步，轉(zhuǎn)身離去。
    而四喜回到家中，添油加醋地說了秦所思脾氣不好，又牙尖嘴利，不宜留在大爺身邊。顧父聽了一面之詞，覺得秦所思過分了些，原想讓她回來換個(gè)人去照顧兒子，被顧母咳了一聲打斷。他轉(zhuǎn)眼見自家夫人皺眉搖頭，只聽見她道：“我讓她去照顧大爺，又不是照顧陳嫂，她不愿意也屬正常。以后這種小事就不要來說了，再說了你一個(gè)大男人，和小姑娘較什么勁？”
    顧父看著顧母瞬間明白什么，亦是干咳兩聲揮手讓四喜下去，心中暗嘆他這兒子眼光倒是好得很，就是不知道張廣會(huì)怎樣想了。
    從那兒之后，全顧府上下都知道秦所思是顧父顧母給顧其懷找的小媳婦，是半個(gè)少奶奶，惹不得。但她卻對(duì)這事一無所知，每日一絲不茍地照顧顧其懷讀書，天冷了加衣，餓了煮面。不過她煮的面，只有顧其懷能吃，也只為顧其懷煮。
    “別人家的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跟著我倒是委屈你了。”他飲了口熱茶，和聲笑道。
    她正在往爐子里加炭，聽了他這曖昧不清的話也沒什么反應(yīng)，添好了爐子，亦是和聲對(duì)他道：“夫人讓人帶來口信，說明日小年，讓回家吃飯。”
    他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感慨道：“凜凜歲云暮，螻蛄夕鳴悲……”他等了好一會(huì)兒，沒聽見她接下一句，抬眼望去，見人正坐在爐子前翻書，他笑了笑，“所思？”
    她抬頭望著他，“怎么了？”
    “愿得常巧笑，攜手同車歸。”
    她臉色一暗，沉聲道：“亂彈琴。”她就知道他會(huì)這么說，所以才沒有像往常一樣，隨著他的性子接下一句，他倒好直接略過后邊四句，還指名道姓地念給她聽。
    顧其懷挑了挑眉，笑道：“收拾東西，明日回家。”
    她也不應(yīng)他，拉著張臉，起身去幫他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