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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五月的雨,將南州輕輕地洗了一遍。程一路看見窗外的香樟樹,更加地綠了,也更加地亮了。
省紀委的調查組剛剛到達南州,帶隊的副巡視員光天珍,剛才打來電話,要來給市委進行匯報。聽到光天珍這個名字,程一路第一個感覺是脊梁上一冷。怎么是她呢?
光天珍雖然只是省紀委的一個副巡視員,但是,她的名頭,比省紀委的一些領導還要響。她年齡并不大,好像也才四十歲上下,但她在全省乃至全國,都赫赫有名,原因是她曾接手調查過的一系列大案。在她手上,到目前為止,已經倒下了三個正廳和若干個處干。只要她接手的案子,沒有不被弄得水落石出的。按她自己的話說:辦案就要辦成鐵案。而隨著她所辦鐵案的增加,一批官員走進了監獄,或者受到了各種各樣的處理。所以,光天珍被人稱為江南省的“鐵娘子”。
鐵娘子光天珍親自來調查黃川違紀案件,這給程一路一個信號:黃川案件并不是像人們所想像的那樣簡單。光天珍調查的風格,程一路早就有所耳聞,她是在掌握一定證據的基礎上,才開始著手調查。也就是說,她的前期工作早已做了。通過前期工作,她獲得了對整個案件的感覺和印象。在此情況下,她才到南州來。她不是那種憑幾封檢舉信就定性的人。這也正是她辦案的高明之處。
光天珍要求先向南州市委和紀委通報情況,然后由南州紀委派員參加調查組,共同調查。
任懷航書記同意了光天珍的要求,在通報會上,確定了由南州市委常委、紀委書記高曉風任調查組組長,光天珍任副組長。除了光天珍從省里帶的人外,南州市審計、反貪等部門也派員參加。通報會上所通報的關于黃川違紀情況主要有三條:在南州財政大樓建設上存在收賄;挪用公共財政資金;生活作風腐敗。
程一路一邊聽著,一邊不經意地看了看任懷航書記。任懷航正瞇著眼,手放在頭頂上,來回不斷的摩挲著。長假期間,黃川一直跟著任懷航,也許對省里要來調查的事,早已知道了。任懷航的定性就表現在這,他一點聲色也不露出來。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么,也許在想,也許什么也沒想。
通報會很短,任懷航最后要求全體調查組成員,要以黨性為原則,公正無私,做好案件的調查工作。
會議結束后,程一路陪著任懷航回到市委大樓,任懷航上樓的步伐有點沉重。程一路陪著他一直到辦公室,剛要走,任懷航問:“一路啊,你對黃川的事情怎么看?”
程一路一愣,隨即說道:“現在有些人總是喜歡告狀,關鍵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看黃川平時也還挺好的,不會有什么大事吧?”
“難說啊,這幾天我和省里的一些同志交流了一下,黃川同志還是太年輕了。一年輕,就不知道怎么處理與老干部的問題,不知道怎么解決堅持黨性與個人利益的問題。很可惜啊!”
“這么說……黃川他?”
“當然,事情還才開始調查。我倒希望沒事。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個同志出問題啊。”任懷航說這話時,眉頭也在皺著。
程一路沒有出聲,任懷航回到辦公桌前,拿出一摞信。程一路一看就知道都是檢舉信。市委每天受到的檢舉信不下五十封,其中一部分是直接寄給任懷航書記的。任懷航把信往桌上一放,說:“現在的老百姓不簡單哪。這么多信,涉及到多少人?就馮軍一個人的,我看也有好幾十封了。怎么辦?查嗎?不好吧,不好啊!搞經濟建設一定需要穩定的環境,一兩個案子一查,環境就沒有了。人心亂了,還辦什么事?所以有些人主張去查馮軍,我一直不同意。仁義不是干得不錯嘛?那么窮的地方,誰愿意去?我看這是有些人在別有用心啊。換屆之年,這種做法更要不得!”
任懷航平時很少一氣說這么多話,今天看來情緒顯然是很激動。
程一路看著任懷航,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任懷航又用手捋了下頭發,繼續道:“不說了吧,不說了。一路啊,你那個戰友吳蘭蘭不錯,是個女強人。”
“一般吧,不過任書記這么說,她一定很高興的。”程一路應付道。
任懷航看了眼程一路:“我這次去了北京,吳蘭蘭一直陪著。不容易啊,人家大企業,忙得很。我也想去看望一下你的老首長,可是他老人家忙,也就沒打擾了。南日合作的事定了,這對下一步南州的發展,意義很大啊!”
任懷航接著問了問雷遠程的后事處理以及現在的情況,程一路簡單地匯報了一下。任懷航說:“雷遠程是個很不錯的同志,可惜出了這方面的事。我聽說他是因私駕車,這太不像話。對這個事,我的意見是要本著嚴肅認真、教育后人的態度,該處理的一定要處理到位。你先擬個意見,下一次提交常委會討論。”
“好的,”程一路答道,“我下午就去同物價局同他們一道研究,盡量拿出個合適的處理方案。”
黃川被調查了,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南州的官場。有的甚至說黃川已經被抓了,關在看守所里。更有甚者,說黃川在長假期間挾帶巨資,準備出逃,結果被公安機關在機場給堵住了。程一路聽陳陽講這些時,心里有點想笑。如果說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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