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沈陸過往(1/2)
陸挽君捏緊信紙的手松開,眉目也自然舒展。
“陸媽媽的侄兒出現了。”
馬車車輪骨碌碌滾過狀元街,一路向東疾行。
陸媽媽的鄰居于婆子是個寡婦,唯一一個兒子在狀元街的杏林藥房當伙計,一個月回兩次家。
自從上次陸挽君要求于婆子替她守著看陸媽媽侄兒什么時候再來,于婆子自此每日得了空就在門口搬個小幾子坐著,苦苦守了快兩月,總算讓她守著了人。
陸挽君把沉沉的荷包塞到于婆子手里,抿唇含笑。
“哎喲,夫人出手好生大方。”
于婆子掂一掂手中的荷包,喜笑顏開。
“老夫人不妨說一說前些日子看見的詳情吧。”
陸挽君不在乎手中這點銀子,她只想弄清楚陸媽媽的侄兒是怎么一回事。
“自從夫人說要尋陸媽媽侄兒后老婆子我日日守在這門外,也是巧,前些天下雪,我出門掃雪時看見了陸媽媽侄兒的小廝,老婆子想著夫人的吩咐,多嘴問了句怎么不見少爺,那小廝笑著說少爺正忙,命他來這里把房子收拾干凈,過幾天要接一個朋友來這里住。”
于婆子回憶起那日場景,撿重要的說給陸挽君聽。
“這么說,陸媽媽的侄兒并未現身?”
陸挽君鎖緊眉頭,語氣含了失望。
于婆子聽出不滿來,害怕到手的銀子又被要回去,趕緊道:
“他遲早要送朋友過來住,老婆子到時候直接去府上找夫人,這不就能見著了么?”
陸挽君抬頭看一眼鎖上的荊門,神色復雜。
半響才道:
“不必來我府上,依舊是去成衣店報信。”
陸挽君吩咐后又加上一句:
“那客人一住進來就去成衣店報信。”
于婆子點頭如搗蒜。
陸挽君不能讓于婆子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知道她的身份無論于誰都是個麻煩。
從陸媽媽處回去的路上,陸挽君明顯的情緒不佳,一向多話的長素也噤了聲。
沈昶約了趙恒喝酒。
趙恒是趙臻臻堂兄,與沈昶也算是從小長大的交情。
沈昶說是約他喝酒,上樓后卻自己一杯接著一杯,半句不請他喝。
趙恒咂摸著沈昶估計是婚姻不順暢,他可不止聽過一次沈昶的妻子三番四次進宮告狀,進門的第三天還將照顧沈昶的婢女送進了掖庭。
嘖嘖嘖,可不是個簡單的婦人。
趙恒心里想著,同情沈昶之余不由得為他擔心。
有這么個妻兒,日后還敢納妾嗎?
“你當初被逼強娶柳相女兒,現在快樂嗎?”
沈昶抬起頭,神情有些迷茫,問話的嗓音也泛著暗啞。
趙恒一噎,他沒料到沈昶提起這樁事,雖他如今和自家夫人情瑟和鳴,但婚事初期的確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也不算被逼,我一直對我夫人情根深種!”
趙恒逞強的話逗得沈昶忍不住發笑。
只是他那笑看起來凄凄慘慘,比哭好不了哪里去。
“我和挽君青梅竹馬,她為何處處不信我?”
沈昶醉了,眼中滿是迷惘,出口的話聽起來如同小兒語。
這可不是堂堂攝政王該出口的話。
趙恒知道沈昶口中的挽君正是荀太后賜婚給他的新婚妻子,不過二人青梅竹馬,他一點兒也不知情。
且聽沈昶的意思,怎么好像還是他自己單相思?
趙恒被這念頭嚇了嚇。
男人也愛八卦,趙恒想起自家后院的婦人常常提起沈昶滿是憧憬的神情,忍不住刺他:
“是不是她不愛你?”
趙恒思來想去只有這種可能。
一個婦人不信任自己的丈夫,除了不愛他還能是什么?
愛會使人愚昧。
陸挽君如此清醒,大抵不愛沈昶。
醉了酒的沈昶聽了這話,立刻出聲反駁:
“怎會,我與她早通了心意。”
沈昶與陸挽君確實有過一段似是非是的美滿時候。
陸挽君十三歲那年,被南陽拾掇十歲的荀溫儀將她推下寒潭,是路過的沈昶救起了她。
也是在那年,沈昶第一次當著荀太后的面說二人早有婚約在身,愿等陸挽君及笄之后求娶她。
荀太后自然不會做惹人討厭的壞人,說要留陸挽君留到十八歲,還說沈昶若是愿意等陸挽君到十八歲,再談后話。
當時的沈昶還是毛頭小子,與荀太后的關系也還未岌岌可危,自然也就應下了。
沈昶自此以后時常找各種借口進宮來見陸挽君。
他自己也說不上喜歡陸挽君是那份“婚約”的責任,還是知好色而慕少艾。
快十四歲的陸挽君亭亭玉立,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芙蓉,處處透著青澀的美。
可偏偏那時的陸挽君對他恭敬得很,一點雷池都不越。
她把他只當作一個救過她的恩人。
后來南陽見沈昶對陸挽君越發上心,她則對陸挽君越發打壓。
陸挽君是個感情遲鈍的人,她及笄之后才發現南陽打壓自己,是因為南陽喜歡沈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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