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悄悄地爬到他身邊，靠得很近，只隔了一層褻衣，光潔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湊過去，埋首在他胸前，頓時，他的身體發僵，不敢再動了。
    這個小丫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真是令他頭昏腦漲。
    杜若春本想抱抱他，誰想一對有力的胳膊圈禁住自己，扣在后背上，她抬起眼睛，探究起來，他是什么意思？
    他低首，呼吸有點熱，眉毛擰起來，似乎很痛苦，說:“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只是想保護你.......”
    自己還被人反問了，她輕笑:“你是我相公，我抱抱你不可以么？”
    夫妻之間，擁抱握手，同床共枕，乃人之常情，她沒什么念想，卻被他想多了，他念她還年幼，葵水都沒來的身子是不適合同房的，他想她長好了身子，再在一起 ，可是她偏偏不大安生，還比男人更主動，他有點受不了，被子里陡然升高了溫度，熱得不像話，一層一層的汗珠落下來，濕透了褻衣。
    杜若春發覺他的反應，黑暗中又是一陣輕笑，對方有點惱怒，重重地將她壓在底下。
    “你.......”他濃重的鼻音壓抑著心底的野獸，不知該拿她如何，“你要我怎么辦？”
    她調笑:“相公心底所想是什么？”
    “辦了你。”
    “那就順從你心底所想好了，我不怕......我喜歡你吶......”
    她循序漸進地誘導，他幾乎被摧垮了，腦子里還保持一絲清明，重重翻個身，呼出一口熱氣，反手把被褥給她蓋上，穿了鞋就出門，徒留杜若春一人在床上，她想了半晌，發覺自己可能把他惹惱了。
    不會一夜都不回來了罷，這個人，怎么這樣臉皮薄。
    她嘆了一聲又一聲，等到雞鳴，眼皮子受不了，要闔上的時候，門開了。
    趙澤野從外歸來，不曉得這幾個時辰去了哪里，默默地上了床，把縮在角落里的她摟過去，她心底想，這個人好像也沒有生氣，不然也不會抱自己，于是放心地睡過去了。
    一夜鬧得很尷尬，這個人不喜歡別人勾引，她再也不敢亂勾引他了，第二天起來得稍微晚了一些，他還在睡，她躡手躡腳地從他身上爬過去，穿了外衣和鞋襪，開門出去洗漱，然后做起早飯。
    趙澤野淺眠，從她起床時，他就醒了，看她躡手躡腳的樣子，莫名地很可愛，等她出門，他也起來了，先去書桌邊看了一會書，灶房的香氣飄到了堂屋里，他覺得肚餓，走過去看看夫人在做些什么。
    她早上燉了一鍋粉條，用的是昨晚的大骨頭湯，兩顆雞子，幾棵白菜，色香味俱全，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她轉身的時候嚇了一跳，也沒和他說話，端起大碗往堂屋走去。
    趙澤野發現她好像生氣了，早
    上起來就沒和自己說過話，其實她是不曉得和他說什么，她也怕他生氣，干脆自己就閉嘴好了，說的太多，越容易出錯。
    等他洗漱回來，桌上擺了兩碗粉條，她坐在桌子前等他吃飯，兩個人都低頭，沒什么話要說的。
    杜若春尋思著今兒把自己帶來的菜種子播下去，趙家還沒有菜園子，趙澤野沒有時間種地，可是生活在山里，不種地怎么行呢？
    吃了早飯，她把碗端到灶房，趙澤野從后進來，主動洗碗，她便去對面的雜物間找出一個鋤頭，走到后院，這處靠山坡，背陰，植物生長比較慢，她抬頭往山坡上看，一大片好地，可惜都是荒廢的，她便尋了條平緩的路爬到半山坡，剛好這個地方能看見自己家，太陽光也充足，地面平整，適合種菜。
    趙澤野洗了碗出來，沒看見人，聽見后頭鋤地的聲響，走過去，看見她在山坡上開墾荒地，他也走上去，問:“你要種菜？”
    她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晶瑩的汗珠，點頭:“咱們家連蔬菜都沒有，得種一些，還可以省不少銀錢。”
    他遞去自己的手:“我來罷。”
    姑娘家鋤地多少有些吃力，他氣力大，接過了鋤頭，這些年在山里也見過別人種地，學也得學會了，杜若春好像忘了昨晚的事情，站在旁邊指點他，比如碰到石塊，一定得把石頭弄走，遇到大塊的泥，得把泥敲碎，野草最會吸收蔬菜的養分，得拔掉之類的，他慢慢地鋤地，她在旁邊喋喋不休，對他還是不放心。
    過了晌午，一塊大菜園子才被開墾出來，她說菜園子得有邊界，不然小動物會跑過來吃菜，得弄些竹條，編成籬笆。
    他家沒有竹子，得上山去砍，今兒天氣很好，他準備下午就上山去，趕緊做出籬笆來。
    兩個人曬了好一會太陽，皆是滿頭大汗，回到家里，各自先喝了一大碗涼茶水，才緩過勁來。
    他抹了一把汗，說:“中午先隨便吃一點罷，吃完了我早些上山，日暮趕回來。”
    她點頭:“那就蒸一些米飯，蒸些臘肉，兩顆青菜。”
    這幾樣東西蒸在一起，浸滿了臘肉的肥油，味道其實挺好的，就是不曉得他吃得飽不。
    他本來不大挑剔，同意了，她就量了些米，特意多量了一個人的分量，怕他不夠吃，切了薄薄的臘肉和香腸，洗了兩棵青菜丟進去，一鍋飯蒸出來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