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特別惦記杜若春做的飯菜，好像就是比他娘做的好吃一點(diǎn)，今晚上吃了饅頭，又吃了雞子羹，還有青菜，和兩大碗骨頭湯，肚子圓滾滾的，吃飽了就犯困，杜若春看他快要睡著了，趕緊拍他的臉蛋:“喂喂，要睡覺得回家去睡，可不能在我這睡著了。”
    “姐姐啊，我好久沒和你睡，今天我就要和你睡一起。”
    “哪里有好久，才一天而已，你不回家，你娘要擔(dān)心的。”
    “不要.....不要.....”這個(gè)小孩說著就倒在了飯桌上，杜若春對他入睡的速度很佩服，正要上手把他抱起來，趙澤野已經(jīng)先一步抱起了小八，問她:“晚上他睡哪里？”
    她眨巴眼睛，留下小八的話，趙澤野是不是會(huì)有意見，這才新婚第二天......
    “你等會(huì)，我拿件衣裳給他裹著，把他送回去罷。”
    她取來自己的外套，將小八裹得緊緊的，防止出去受了風(fēng)，趙澤野也吃飽了，抱著人給送到張秋蘭家里去。
    張秋蘭看著小八熟睡的臉孔，趕緊接過去，向趙澤野道了謝，趙澤野反而有點(diǎn)不好意思:“還叫姨娘給我們送東西，真對不住。”
    她說:“都是若春先前買的，又不是花的我的錢，別介意啊，天黑了，你趕緊回罷。”
    他點(diǎn)頭，告別了姨娘，不緊不慢地往自己家走去。
    月朗星稀，春天真的要來了，地上開始冒出新綠，野草的香氣若有若無地飄進(jìn)他的鼻孔里，他心情大好，走到家門口的時(shí)候，若春在灶房洗碗，他也走進(jìn)灶房，從后攬住她的腰肢，若春渾身一僵，聽得他沉沉的鼻息，才安心下來:“怎么了，小八到家啦？”
    “嗯。”
    他悶悶地應(yīng)了。
    “你快去洗澡罷，鍋里有熱水。”
    “我洗澡從來不用熱水，我不怕冷。”
    “嗷.......”
    她慢騰騰地洗著手里的碗，身后的男人把臉埋進(jìn)她脖子里說:“下午我去鎮(zhèn)上的酒樓問了問，人家愿意嘗嘗你做的粉條，過幾日做一些送過去，要是做的好，也不比你風(fēng)吹日曬地?cái)[攤賺的少。”
    她欣喜若狂:“真的么，那我明兒就做一些，可是家里沒有大米了，這可怎么辦？”
    他也犯難，自己沒什么認(rèn)識(shí)的朋友，也不能上人家家里去買米，同窗的話，就那么幾個(gè)，家里有錢的的確是有的，可是平白無故，誰愿意賣你那么多大米。
    “朱兄家里是指望不上的，他都自身難保了......不然明兒去問問里正，他是村里的老人，大家伙都聽他的，興許他能幫上忙。”
    趙澤野建議。
    “可以，那就后天回門的時(shí)候去罷，明兒我還要打掃打掃家里，你成日不著家，家里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你也不曉得掃掃。”
    今天下午回家的時(shí)候他就發(fā)
    現(xiàn)了，自己家的院子好像比先前干凈了很多，她洗了被套，拿水沖刷了地面，灰塵都不見了，他握著她的手:“我以后除了給同窗上課，賺點(diǎn)錢，其他時(shí)間，我就回家來罷，省的你一個(gè)人操勞。”
    他本是交了學(xué)費(fèi)，可以住在書館的，再交點(diǎn)錢，書館還管飯，比外頭劃算多了，他如今成了親，不比從前無牽無掛，總得多在家，照顧照顧家里。
    若春卻不同意了，家里她一個(gè)人也可以，又不用去擺攤，每天做做家務(wù)活，然后做粉條，也不會(huì)很忙，她說:“你不好好念書，怎么考功名啊，不能因?yàn)槲业⒄`了你的前程。”
    他淡淡笑著:“你不會(huì)耽誤我的，有你在，我會(huì)更勤奮念書。”
    她的手指很粗糙，下午又洗了那么多被套，如今還是涼涼的，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握起來，放在唇邊給她呵氣，她心底暖暖的，對他說:“今天我弟弟來，你不生氣的罷？其實(shí)他是好心，來送東西給我們吃，大概是我姨娘怕我們餓著......”
    “哪里會(huì)，姨娘和小八對我們挺好的，家里熱熱鬧鬧的，才像家。”
    他從未介懷過她的家人，她喜歡的，他也喜歡。
    這她就放心了，準(zhǔn)備繼續(xù)洗碗，他搶先一步，上手給她洗了碗，還叮囑她:“你先去洗澡罷，我馬上就洗好了。”
    趙澤野還真的比朱滿禾手腳麻利，朱滿禾笨手笨腳的，趙澤野卻什么都能干，看來是年少失去雙親，故而少年老成，她笑著看他洗碗，忽然想起一事，他母親去世了，那么他父親呢，好像一直未聽他提起過。
    猶疑著要不要問一句，又怕觸了人家的傷心事，她壓下去了，轉(zhuǎn)頭去拎了個(gè)木桶進(jìn)來，舀了熱水，拎到后院去，可是后院也沒個(gè)遮蔽之所，到處都是冷風(fēng)，她只能找來洗衣裳的那個(gè)大木盆，放在堂屋里，把熱水倒進(jìn)去，她想著要不要先鎖門，洗好了再開，又怕他要進(jìn)屋來，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
    趙澤野洗了碗，擦了灶臺(tái)，關(guān)了灶房的門，走進(jìn)堂屋的時(shí)候，看見地上的木盆，好像曉得了什么，淡淡笑著，返身給她關(guān)了門，又熄了燈，怕人從外偷看他夫人洗澡。
    她不肯脫衣裳，說:“不然你先進(jìn)里邊去......”
    他說:“怕什么，你我都是夫妻。”
    “........”她紅著臉，當(dāng)著他的面脫了衣裳，剩那